比起他们多少迎合了市场的流行乐专辑，那些专辑的含金量和蕴含在其中的实力水平，更是不容小觑。

原晓紧张地往软椅背后一靠，背脊僵硬。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僵硬。

穿着定制礼服的女主持再一次走上了舞台，她的裙摆用金线绣了漂亮的花朵，在舞台灯光下，闪闪发光。

女主持：“那么接下来，我想有请我们的评委，央音的卢翠华女士，为我们颁发年度最佳专辑奖。”

卢翠华来自央音，年纪有些大了，个头矮小，头发花白，但是明眸善睐，看上去很慈祥。

穿着一身非常正式的套装，卢翠华走到了宣读的台前，笑眯眯地拿着一个非常精致的木匣。

“很高兴能够为大家宣读今晚的年度最佳专辑奖获得者，我想告诉大家的是，今年的专辑评选，是一场非常艰难的角逐。”卢教授笑得温文尔雅，她的声音有跨越时间的温柔感。

抚摸木盒，她慢慢说：“我们收到了太多好的作品了，这些作品有老有少，但唯一有一点很相似，它们都具有旺盛的生命力。”

“生命力啊，这是歌曲最需要，也是我们最需要的东西。”

原晓认真听着卢翠华的发言，缓缓点头。

“其中有一张专辑，它的生命力是那么的蓬勃而不容忽视，充满了自由的力量，在歌曲里面，我们能感觉到，我们的灵魂已经升华，自由自在地四处游荡了。”

“这是一张非常年轻的专辑，它出自于六个年轻的小伙子。”

“那么，请允许我与有荣焉地宣布，今年最佳专辑奖，最后六人——《百无禁忌》。”

原晓几乎是机械地举起手，笑着拍了拍。

恭喜，无论是谁，他都恭喜。

突兀的掌声只拍了两下就尴尬地停下，因为原晓发现，无论是前排和侧边不认识的音乐家们也好，或者是自己的队友也罢，都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原晓茫然地看了看程锋，忽然反应过来——

刚才，卢翠华说，这一届最佳专辑奖……是谁来着？

是……最后六人？

是……《百无禁忌》？！

原晓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他身边的几个队友也迅速地站起来，然后，原晓又猛地坐了下去。

全场哄堂大笑。

程锋忍着笑意，伸手拉住原晓被中山装袖子隔绝皮肤的手腕，带着他往舞台上走。

“小伙子，太激动了是不是。”卢翠华拿开了话筒，和蔼地对原晓说。

原晓直到上台，其实仍然如坠云里，飘然而恍惚。

卢翠华把话筒拿给他，笑眯眯地推了他的背一把，示意他说点什么。

“原晓。”程锋轻轻喊他，“讲话。”

程锋的声音就像一束穿过迷雾的光，原晓身边的世界骤然寂静，但是，他也冷静了下来。

看了看台下黑压压的音乐人们，看了看身边被笼罩在一片盛放灯光里面的队友。

原来，真的到这里了。

举起话筒放在唇边，原晓深吸一口气，这深吸的一口气，也从音响里传出。

有人想笑，但是原晓想说的话却已经从巨大的音响中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