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雨洲冲到课程里面首先碰到的是韩呈, 韩呈看了他一眼, 谢雨洲微微点头,很快, 韩呈也帮着他劝起大家来。
几个人一头雾水地被带下地下车库,踏着夜色,按谢雨洲给出的地址, 往B城郊区赶去。
谢雨洲带他们来的是一处民房;在晚上每家都亮起灯光的情况下,中间有几层是黑暗的,明显不是住宅。
民楼的年数有点长了, 电梯肮脏又狭小,只能装六个人。
电梯颤颤巍巍地将六个人带上三十三楼,谢雨洲轻车熟路地找到其中一间防盗门,拿钥匙开门。
开灯后,原晓轻吸了一口气。
这个民房所有的房间全被打通了,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乐器——靠着窗的架子鼓,一尘不染的电子琴,萨克斯和古筝一色,二胡和小提琴齐飞。
如果忽略此地的位置和环境,说它是一间小型乐器博物馆,也没有人会不相信。
“这里是……?”原晓问。
“是我学乐器的地方。”谢雨洲穿越过客厅,径直往贴着吸音棉的窗边走去。
在那里,一台架子鼓临窗而放,闪闪发光的。
谢雨洲走到架子鼓旁边,拿起鼓槌:“这里就是我去补的课。”
原来是这样,原来补课指的是这个。
并不是表演方面的学习,而是乐器,能够成为组合成长动力的乐器。
原晓忽然想起来了,很早很早以前,那一顿重逢香气的火锅旁边,谢雨洲就已经为今天的一切埋下过伏笔——他在学架子鼓,为了组合,从第一次分别就开始。
歉疚,惊讶,感动。
韩呈早已知道,程锋不动声色,其余人都是同样错愕又带着歉疚的表情。
谢雨洲远比他们所想做得更多……
谢雨洲没有看到这些表情,他低着头轻轻抚摸过架子鼓,然后回头,露出笑容。
紧接着,谢雨洲飞快转身,坐到架子鼓后,熟练地扬起刚才他拿在手中的鼓槌。
“我不想成为给组合拖后腿的人。”谢雨洲说,”从来不想。”
两个鼓槌交叉,谢雨洲让它们在空中轻轻一敲,然后,他的表情骤然变了——不再是平时那个活泼爱笑的谢雨洲,他变成了一个有些酷,很严肃的鼓手。
右手的鼓槌在手掌中一转,谢雨洲举重若轻地在架子鼓上敲了一下,“咚”的一声,开启了今晚的表演。
原晓震撼地站在原地,听这一场由一个人带来的强大演出。
谢雨洲的架子鼓打得出人意料的好,架子鼓或许是半路出家学的,但他却难得的具有与生俱来的节奏感。
鼓与镲的配合,手与脚的配合,谢雨洲的鼓槌和脚踩在不断地变化和配合,交响出一种令人目眩的音乐。
不像是他一个人在打架子鼓,倒像是某个合唱团在五个人面前,展现一场别开生面,气势雄浑的合唱。
原晓听了一会儿,他忽然猛地一转身,飞奔到古筝后,按开开关,手指猛地拨动古琴琴弦上头。
他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姿态横插进谢雨洲的演奏中,这本该是突兀的,打断性的。
可是!
琴声和鼓声不费吹灰之力地完美结合,紧接着,抓住一个一转即逝的空隙,姚嘉瑞的萧声横插而入。
三种乐器,三种不同的感觉像三道光在空中飞舞,于半空中碰撞到一起,“砰”地,变成绝美的夏日花火。
程锋盯着实际空无一物的天花板看了半晌,然后,他踩进了乐器中间唯一的一块空地,非常自然地跳起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