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钟期也笑,声音嘶哑难听,“我一听你的嗓音就听出来了——诶,你们回来了?”
交谈的两个人终于发现了灰头土脸的四个人,村妇站起来,神色有些尴尬。
原晓注意到,桌子上面出现了几个不是他们家的盘子,盘子里面装着一些简单的炒小菜。没什么荤腥,但菜分量不少。
“我老公让我过来给你们的。”村妇说,“昨晚收钱收多了,可被他骂死了,以后我就多拿点吃的给你们,不占你们便宜啊。”
原来今天程锋去找男人借器材,他神色不定就是这个意思。
但是村妇的意思也很明显,那一百块钱吐出来是没可能的,找钱也是没可能的,但是会多给你们一些等价的物品,这样就谁也不欠谁的。
原晓一行人不缺钱,当然不会和大婶计较,还让她坐下来一起吃饭。
大婶眉开眼笑,不住夸奖:“还是你们城里人阔气——不过话说回来,我们都是邻居,这也是应该的。你看,你们之前菜地荒在哪里,还是我们路过洒洒药,浇浇水才活过来的,是不是还是互相帮助这个道理?”
“是。”原晓连忙接话,和大婶干杯。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之前的嫌隙也没有了,之后两家来往渐渐变多,大婶家也确实很厚道,田里面的事情能帮则帮,还亲自教几个城里人买菜。
就这样,逐步适应了农村的生活,原晓他们风平浪静地度过了在农村的第一个星期。
“哐啷”
一天夜里,原晓被雷声惊醒,下一刻,他就听见靠近里屋,钟期的那个房间,发出了一声压抑着的嘶哑痛呼。
·
程锋:“我去看看。”
在雷雨夜被吵醒的不只是原晓一个,原晓刚刚把头转向程锋那侧,后者就已经起身,披上一件外套,跳下床,往钟期的房间走去。
原晓坐起身来,按开灯,也快步跟上。
屋外电闪雷鸣,此时还没有下雨,只有一道道白光劈过。
两个人走进钟期的屋内,看见他的被子掉到了地上,床上钟期蜷缩成一个小团,年迈的身体不住瑟瑟发抖。
“钟老师,您怎么了?”原晓和程锋连忙走过去,又看见惨白的灯光下,钟期冷汗津津,枕头都被浸湿了。
“我……腿有点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疼痛,钟期的声音更加嘶哑难听了。
“这应该是老毛病了,您带药了吗?”原晓追问。
躺在床上的钟期痛苦地摇摇头,又点点头。
环视整个室内,原晓看见角落有一个打碎的瓶子,应该是药油,但不知道怎么被碰碎了,里面早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同时,程锋也看见了桌上有一些药,只是常规的止痛药,显然也不是治病用的。
“就是那个。”看到程锋拿起药品,钟期小声地说。
原晓:“钟老师,这个是止疼药,您……”
原晓看着程锋欲言又止,刹那之间,在脑子里面闪过了许多不好的想法:
难道是绝症?!
钟期好像明白他们在想什么一样,忍痛道:“不是大病,年轻时候出了车祸,下雨天就会疼。拿过来!”
端了一杯水连药一起拿过去,原晓扶起钟期,让他把药咽了下去。
钟期一喝完药便挥手要赶两个人走,原晓本来还想留下来观察一下,但钟期这么坚持,他也只能先回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