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桦把野餐垫铺开,但这在沙漠里有些不适用,刚一铺好坐上去,柔软的沙粒就承担不了这样的重量,野餐垫歪下去一大片,沙子又争先恐后涌了进来。
姜启噗嗤笑了一声,黄桦有点恼羞成怒,他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叉着腰看着野餐垫发愁。
还是姜启给他出了主意,“你铺到帐篷门口,咱们坐在帐篷里面吃,把东西放在外边的垫子上。”
黄桦点点头,夹着垫子深一脚浅一脚地把垫子铺开,然后钻进帐篷里,冲姜启嚷嚷:“那我可以脱了鞋趴在帐篷里吗?”
姜启也大声回答他:“可以,你躺着吃也行,但是现在你先把东西端过去。”
黄桦索性赤着脚踩在沙漠里,东倒西歪地走到姜启面前,端着东西又东倒西歪地走回来。姜启跟他一起端着东西,走在他身后,看他歪歪斜斜,嘴角一直挂着笑容。
黄桦走到帐篷前,刚准备一屁股坐进去就被姜启叫住了:“别坐,过来。”
姜启把野餐垫推远了点,然后自己坐进帐篷里,让黄桦像个小学生似的站在他面前,说:“把脚伸出来。”
黄桦老老实实伸出一只脚,姜启便伸手拍着他袜子上沾着的沙粒,拍完一只以后他像是检验合格似的看了看,然后又说:“另一只脚。”
黄桦低头看着姜启低着的脑袋,他有个发旋,在头顶,听说有发旋的人脾气都很犟,很执拗,黄桦不知道姜启会不会对他也这么执拗,不会轻易放弃他。但刚才黄桦自己想明白了,不管日后会发生什么,如果这一刻能够过得开心,他就不想去想那么多。
今朝有酒今朝醉,他的人生原本也不允许去奢求太久远的未来,大约是和姜启在一起的时间太过安逸了,才会让他像普通人一样,去懊恼明天,又期待未来。
黄桦又笑了起来,姜启奇怪地抬头看他,问:“笑什么?”
黄桦老老实实回答说:“我觉得有点痒。”
姜启已经把他脚上和腿上的沙子都拍干净了,听他这样想,又故意挠了挠他的脚心,说:“痒就长点记性,光着脚不是把沙子都带进帐篷里了吗?晚上睡觉的时候你不硌吗?”
黄桦歪着脑袋,敷衍地嗯了两声,然后提醒姜启:“这次真的要记得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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