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打架的时候连命都不顾,但其实平日里怕疼得很,尤其害怕求医问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这会儿冰冰凉的棉棒一碰到创面,原沅就觉得伤口一阵剧痛,疼得他根本就下不去手。
他边嘶气,边一点一点地涂着碘伏。伤口疼,连带着手也抖,一蘸上立马就移开,如此往复十数次,小小的一块伤口,硬是还没涂全。
江行舟终于看不下去了,伸手拿走他手里的东西,把他往椅子上一按,就亲自上了手。
原沅起先还没反应过来,愣愣地抬着眼睛看他,下一秒忽然感觉到伤口蓦地一痛,疼得他下意识地想往回缩。
但江行舟根本不理会他,动作精准又利落,三下五除二就涂好了,把棉棒往垃圾桶里一扔,送给原沅一个高贵冷艳的蔑视。
原沅总觉得江行舟涂药的动作都狠得要命,怀疑他是不是在趁机发泄火气。
他疼得眼泪都飚出来了,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学长,你一点儿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江行舟没理他,又撕了一块创口贴,一上来就精确无比地贴在了他的嘴角处。
原沅刚才光顾着疼了,这会儿才发觉,两人突然的近距离接触,让江行舟身上那股诡异的香气再次无比清晰地萦绕在原沅的鼻尖。不知怎么的,有那么一瞬间,嘴角居然都感觉不到痛了。
愣怔间,江行舟已经把桌上的碘伏和剩下的创口贴放进塑料袋里,拎在了手上。
一转身,见原沅还坐在椅子上,呆愣愣地看着他,江行舟没好气地问:“你今晚打算住这?”
原沅这才回过神来,急忙站起身,跟在他身后,走出了校医院。
夜半三更的校园,四下里杳无人声,唯有秋蝉不知疲倦地鸣叫着。晚间的凉风扑面吹来,难得干爽不黏腻,行走其间,也有片刻的心旷神怡。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这般柔和气氛的感染,江行舟的步子终于放缓了不少,原沅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小声问:“学长,你听到我的语音……就赶过来救我了?”
“怕你做出来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连累我,”江行舟冷声道,“果然不出所料。”
语气依旧凶得很,原沅也不恼,乖乖巧巧道:“学长,谢谢你。”
“你不用在我面前装乖了,”江行舟蓦地转头看向他,“原沅,我之所以答应做你的导生,是因为你说你想拍一部好作品。现在我不敢奢求这句话是不是出自你的真心,但我至少希望你能明白,导生的存在不是为了一次又一次地给你收拾打完架的烂摊子,更不是为了满足你那些幼稚的征服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