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河抹了抹眼泪,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秋言刚醒,脑子还混着呢!”一个身穿旗袍、浑身珠光宝气的中年女人笑着拍了拍慕清河,然后熟稔地坐在了床沿上,“秋言,你别急,想不起来就慢慢想。我是你小婶婶,他是你小叔,这俩小崽子是你的堂弟堂妹,刚学会走路,快来叫哥哥!”
“哥哥……”
这是一对龙凤胎,躲在老妈身后,怯生生地喊了他一声。
韩若水依旧满脸警惕地看着他们,慕清河见状,担忧地问:“秋言,你可有哪里不舒服吗?”
韩若水刚想说“没有”,可转念一想,又改口了:“头疼,脑子混沌,有些事情记不清了。”
“你别担心,先休息几天,我们再让医生给检查检查,一定会没事儿的,你吉人自有天相。”慕清河说着说着,眼睛又湿了,“小叔以后再也不过问你和阿渊的事情了,三年前是小叔冲动……小叔对不起你啊。”
不等韩若水反应过来,只听身旁又传来一个声音。韩若水扭头一看,只见两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同样眼圈发红地看着他:“是我们俩的错,唉。如果不是当初同意让阿渊跟着秋言,两个孩子也不至于……”
“楚老爷子您就别难受了,现在俩孩子不都好好的嘛。”穿旗袍的小婶婶笑着安慰道。
楚老太太颤巍巍地走到床前,紧紧握住了慕秋言的手,哽咽道:“孩子啊,我们楚家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妈妈。只要你往后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我们就放心了。至于,你和阿渊……唉,都是孽缘啊。你没醒的这三年,那个孩子就跟傻了一样,经常十天半个月的不说话,有时候我们见他自言自语,时而傻笑,时而流泪……”
“奶奶,”楚老太话还没说完,就被推门而入的楚渊给打断了,楚渊今天依旧穿着一身运动衫,只是头发比昨天整齐了不少,应该是刚修剪过,看上去更加清爽了。
“阿渊你来啦,那你们先聊,我们出去走走。”旗袍小婶婶特有眼力劲儿地推了推慕清河,两位老人也跟着出去了。
离开之前,楚老爷子转身看着韩若水:“秋言,以后有什么事情不要憋着,说出来,我们都是一家人,逃避有时候解决不了。”
韩若水怔怔地听着,好久耳边终于清静了。
他从来没有被“家人”前呼后拥过,这突如其来的温暖,硬是弄得他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应对。
最后病房里只剩下了楚渊和韩若水,他这才松了口气。
“你怎么样?”楚渊坐在他床边,别扭地不敢去看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