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韩若水索性不睡了,随手套上一件衣服就出门了。
刚走出家门,借着皎白月光,他才发现,自己不小心穿了楚渊的衣服,怪不得松垮垮的,他还以为自己瘦了呢。
韩若水的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起来,他现在的这副皮囊,生的细腻清秀,笑起来温柔可人,没有任何攻击力,跟上辈子的韩若水截然相反。
韩若水赶到酒店包厢的时候,满屋子的学生也就剩班长和团支书还算清醒,正在挨个安排班里同学回去。
楚渊已经喝得不省人事了,他搂着一个兄弟的肩膀,两人头挨着头地趴在桌子上喃喃自语。
明明说的不是一回事儿,可还是彼此附和,说着说着,两人时不时地还仰天大笑,笑完接着趴到桌子上梦中对话。
韩若水看着这副模样的楚渊,心里有些感慨。
楚渊在他面前几乎从来没有这般放纵过,他总是在下意识地克制自己,明明二十出头的年纪,却总是表现得像个成熟稳重的大男人。
韩若水刚走到他身边,就看到楚渊紧紧拧着眉头,口中断断续续地喃喃着什么。
他弯腰凑过去一听,一声“秋言,我想你……”顿时刺痛了韩若水的心脏,他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没想到像他这种阴险狠毒的疯子也有心痛到无法呼吸的时候。
“楚渊,走了。”韩若水低声说了一句,将楚渊扶了起来。
楚渊迷迷糊糊地挂在他的身上,两人刚离开酒店,楚渊突然像个孩子似的往韩若水的脖子里蹭:“舅舅,叫我阿渊行吗?你,你都好久没这么叫我了……”
韩若水愣了愣,随即轻柔地在他乱糟糟的脑袋上揉了揉:“阿渊,回家了。”
谁知,韩若水话音刚落,楚渊冷不丁地用力把他推开了,力道太大,推得韩若水向后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韩若水的身体本能地扶住了墙,他担忧地拧起了眉头:“阿渊,你怎么了?”
“砰!”
楚渊突然一拳砸在了他耳边的墙上,一双眼睛变得猩红可怖,不等韩若水反应过来,楚渊突然狠狠地堵住了韩若水的双唇,紧接着就咬破了。
有时候韩若水怀疑他是属狗的,总是喜欢咬他。
“不许你喊我‘阿渊’!”一吻结束,楚渊突然朝他怒吼道,“你……你不是他,不是他……对不对?你到底是谁?!”
韩若水浑身的血液在这一瞬间仿佛凝固了,眼中闪过一阵慌乱,不过转瞬即逝。
面对楚渊那双逐渐被悲伤蔓延的眼睛,他突然勾了勾唇角,笑说:“我不是他,那你说我是谁?”
楚渊突然崩溃地抱住了脑袋,一把扯住了韩若水的衣领:“我不知道……可你,你一定不是他!你在骗我,你这个大骗子!可你为什么……为什么跟他长得一模一样?!你告诉我,告诉我!”
韩若水在这一刻好像要窒息了,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心里除了撕裂般的疼通,还夹杂了浓浓的嫉妒与不甘。
原本以为老天爷多少能眷顾他几分,没想到还是他自作多情了。
韩若水,你这种人渣可能真的不配得到任何感情。
不给就不给吧,他韩若水不稀罕!
不知何时头顶黑云遮月,夜风卷着丝丝凉意,吹起了两人的发梢。
韩若水用力扯开了楚渊有力的手腕,轻飘飘地开口:“松开,弄疼我了。”
楚渊闻言,本能似的松开了手臂,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责。韩若水顿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夜晚的马路上显得格外清晰。
“说吧,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韩若水随意地靠在墙边,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令楚渊感到极为刺眼,好像这个世界与他无关,冷酷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