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见到那个黑影了,药也是想起来才吃几片。最近可能是没有休息好,眼前总觉得有点重影。
他揉了揉太阳穴,袁桥的声音在他的大脑中迟迟消散不去,韩若水最后好像跟他说了什么。但当时他全然被贺澜跳楼的一幕震惊了,大脑一片空白,耳边有人说了什么,他除了风声什么也听不清了。
“九歌,登机了!”穆辰笑吟吟地朝他挥了挥手,不知什么时候,穆辰头上多了一顶嘻哈风的鸭舌帽,配上他浮夸的宽松T恤,破洞的黑色修身裤,远远看去就像一位活rapper。
魏九歌站起身,朝他笑道:“我们是出差,任务在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开演唱会。”
“哈哈哈,你们忙你们的呗,老孟负责赚钱养家,本公子只管貌美如花。”穆辰露出一口小白牙,思索片刻,“嘿嘿,魏总,你要给我弄个场子,开个演唱会也不是不行,哟!哟!嘿!”
孟星河推了推金边眼镜,一本正经看着他:“你五音缺四音,唱歌一马平川,还是务实一点吧。”
“孟老爷,上个礼拜五的晚上,请问是哪位好汉趴在本人的耳边呢喃,宝贝儿,你的声音真好听!!”穆辰两只眼睛顿时瞪得像铜铃。
孟星河干咳两声,耳根悄悄染上一抹红色:“这……得分场合。”
穆辰:“你不要费似!!”
“咳咳……”孟星河心虚地大步往前走去,“九歌,快来不及了,走。”
魏九歌干巴巴地扯了扯嘴角:“呵呵,你们还记得我啊。”
谁知,魏九歌刚要登机,手机就响了。
魏九歌低头一看,是张青打来的,张青这会儿应该在医院照顾贺澜才对……
他顿时心下一惊,迅速接通了电话:“青姨,出什么事了?”
张青的声音因为激动有些发抖:“魏少爷,贺……贺少爷,他……他……”
“贺澜他怎么了?”魏九歌的心脏骤然一紧。
“贺……贺少爷他醒过来了!”张青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语调激动得发颤,“……终于醒了。”
说到最后张青哽咽了,这三年来魏九歌把自己包裹得就像超人一样,白天在公司八面玲珑,晚上去医院陪着贺澜,风雨无阻。
有时候不得已要应酬,魏九歌再好的酒量也喝不过一桌子的嘴。
有一次饭局结束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多了,那会儿还是冬天,夜里冷风刺骨,他晕乎乎地刚走到医院门口,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就吐了,吐了好久,胆汁都吐出来了。
眼看着贺澜的病房近在咫尺,可他还是晕倒了。然后被值班的医护人员发现,连忙送去了急救,那次他不止胃疼,还发烧了,将近四十度的体温两天没退,一下把贺镇南和庄静吓坏了。
魏九歌病好以后,张青执意要去魏九歌的住处照顾他,可还是被他拒绝了。张青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她心疼死了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
贺澜和魏九歌年少从老宅搬出来之后,她就一直照顾着他们。
感情的事情有时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她眼中,魏九歌爱得痴迷,贺澜爱得偏执,哪怕两人嘴上说着分开,可每次看向彼此的时候,眼底还是藏有温度的。
看似断的干净利落,实则纠缠如藤蔓,难舍难分。
“出什么事了?”孟星河顿住了脚步,转身看着魏九歌。
魏九歌发红的眼眶虽然掩藏在黑色墨镜下方,可身体却像僵住了一般,他的声音轻颤,不敢置信地看着孟星河,好像在自言自语:“贺澜,他……他醒了。”
“什么?!”穆辰像只猴子似的一下蹦到他面前,“真的?!靠,我就知道,贺祸害·猪狗不如·澜怎么会这么容易挂!估计去阎罗殿的时候,黑白无常半路手拉手搞基去了!”
“前往洛杉矶国际机场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XX次航班很快就要起飞了,请您抓紧时间携带好随身行李物品……”
大厅里传来一阵好听的女声广播,孟星河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大步走到魏九歌面前,不由分说地接过他手中的公文包:“交给我,你回去吧。”
“……”
魏九歌怔怔地愣在原地,浑身的血液好像凝固了一般,他恍恍惚惚地看着孟星河取走他的公文包,等他回过神来,孟星河和穆辰已经登机了。
穆辰的声音隐约还在他的耳边回响:“快去吧!贺祸害·猪狗不如·澜上辈子肯定拯救了整个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