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大脑一直处在蒙圈的状态中,直到刚才魏九歌在她身后说了句“对不起”,她才意识到,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魏九歌静静地站在她身后,叹了口气:“你穿得少,河边冷。跟我回去吧。”
黄樱樱一听这话,不知怎的,心中涌上巨大的委屈,她转身的时候,“哇”一声就哭出来了。
魏九歌走过去轻轻抱住了她,一只大手在她的头上温柔地安抚着,任由黄樱樱哭得酣畅淋漓。
不知多久,黄樱樱哭累了,撅起屁股就要往河边的石头上坐,魏九歌眼疾手快地脱下外套给她垫在了石头上。
黄樱樱愣了愣,吸了吸鼻子,这才抬起头正眼看向魏九歌:“你真的是我哥吗?”
“嗯。”魏九歌直视着他的眼睛,郑重地点了点头。
黄樱樱刚止住的眼泪再次泛滥起来,她边哭边说:“你曾经说过会一直保护我,陪着我的,还让我不要怕……可一转眼,你就不见了。我就睡了一小会儿,睁开眼就找不到你了……我喊了大半夜的哥哥,嗓子都喊哑了,可还是没有找到你。”
魏九歌鼻子一酸,走过去揉了揉黄樱樱的头发:“是哥哥不好,哥哥对不起茵茵。”
“你说话不算话!大骗子!”黄樱樱泣不成声地抱住了魏九歌,“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两人后来在河边聊了许久,原来魏茵茵之所以改名叫黄樱樱,是因为她刚被捡到的时候吐字不清,院长把“茵茵”听成了“樱樱”,后来她被黄家的人领养之后,也就叫黄樱樱了。
小时候的记忆很模糊,可当她接受魏九歌就是他亲哥哥的时候,有些本来模糊的记忆突然就清晰起来了。
魏九歌避重就轻地跟她说了下这些年的经历,可说到一半的时候,就被黄樱樱打断了:“哥,你说的这些我比你都清楚。我可是你头号粉丝,咱能不能说点别的?”
“别的?”魏九歌问。
黄樱樱纠结半天,支支吾吾地问:“你……你跟那个讨厌鬼到底什么关系?啊,你要是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就想搞清楚自己的定位,你要讨厌他,我就跟你一起讨厌他。你要是没那么……”
“严格来说,他连前任也算不上。”魏九歌垂下脑袋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非要说的话,也不过是名义上没什么感情的兄弟吧。毕竟一起长大。”
“哦……”黄樱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余光不经意间看到不远处的树干后面,刚才一直站着的人影,突然仓皇离开了。
贺澜晃晃悠悠地回到病房的时候,肚子里就像被灌满了苦瓜水,想吐也吐不出来。
魏九歌说话可真是毫无破绽,说到底他竟连前任都不算……也是啊,两人同居的十年里,他有哪次承认过两人的关系?不用说是恋人,就连情人他都没有承认过,从始至终他一直将魏九歌当做了赎罪的工具,可怜的是,从一开始就全部乱套了。
“灵儿……你到底要让我怎么做,才愿意回来啊?”贺澜躺在病床上,不觉间眼角就湿润了。
这时,魏九歌和黄樱樱从外面正好进来,贺澜赶紧将那丢人的液体从眼角抹掉了。然后他往里翻了个身,背对着两人不吭声。
魏九歌以为他这是又睡过去了,便压低声音说:“走吧。”
黄樱樱看了一眼贺澜,然后干咳两声:“那个……早饭放桌上了啊。我下午再来看你。”
贺澜睁着一双发红的眼睛,一动不动地背对着他们假寐。没多久,他就听到病房的门关上了。
贺澜郁闷地抓着无辜的被子一通蹂躏,然后猛然坐起,摸出手机给孟星河打电话:“老孟,你帮我带几件衣服。”
孟星河顿了顿:“您回国了?”
“昨天就回了,还跟个胖子干了一架。”贺澜说。
“哦,衣服送到哪儿?”孟星河问。
贺澜给他说了医院的地址,电话那头良久不吭声,贺澜一度以为孟星河睡过去了。
刚要挂掉电话,只听孟星河带着疑惑的声音响起:“贺总,您是不是有必要增加武力值了?为什么进医院的总是您呢?”
“……”贺澜黑着脸“啪叽”挂断了电话。
贺澜自认武力值中等偏上,可能是今年他点背,处处不顺,总是接二连三地进医院,这就显得他有点弱了。
魏九歌会不会也这么想啊?再说魏九歌本身就会格斗,那自己在他心里岂不是彻底变成弱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