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白衣少年韩若水略带羞涩地向他表白,可当他要回应的时候,眼前就出现了魏九歌的脸,魏九歌的眼眶通红,问他怎么了,可他一句话也不说。
再后来,韩若水就消失了,他着急地到处喊他的名字,可一无所获。他在梦里好像一直在奔跑着,追逐着,好不容易发现一个翩翩少年,他以为是韩若水,可少年转身的一瞬间竟然是魏九歌。
可这次他什么也没做啊。魏九歌的眼眶为什么还是红通通的,这副委屈巴巴又倔强的样子,让他很难受,难受得好像要喘不过气了。
……
贺澜醒来的时候,身体下意识地往一旁搂去,可是却搂了个空。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原来是在医院里,而魏九歌离家出走了。
前提是他还把那个地方当作是“家”的话……
魏九歌郊外的这栋别墅,墙外种满了紫藤萝,只是现在大冬天的,只剩了干巴巴的枝丫。他住在这里的消息既没有四处宣扬,也没有刻意隐瞒。
离开那个“家”的第一晚,秦云皓不放心地给他打了通电话,这次他没有再提让魏九歌去他家去住的话题,两人电话里随便闲聊了几句。魏九歌的声音听起来好像跟往常无异,甚至还多了几分洒脱和泰然。
这让秦云皓心里松了一口气,不管将来他跟魏九歌会走到哪一步,他都希望自己所爱之人,梦里含笑,醒来无忧。
转眼间,魏九歌已经离开那个“家”一个礼拜了。
这期间,他每天早上沿着郊外的小石子路晨跑,偶尔会遇到早起遛狗的爷爷奶奶。
爷爷奶奶们估计也不看电影,对于电视上的电影明星也不熟悉,魏九歌出门都不用戴口罩,见到他们就礼貌地问好。
爷爷奶奶们虽然话没跟他多说几句,可是却对这个斯文有礼,英俊不凡的小伙子充满了好感,自己院子里种的青菜有时候还会特意送给魏九歌。
有时候魏九歌想,就这样简单地过一辈子也挺好的。只要他乐意,可以在房间里将音乐的声音调到最大,不用担心贺澜会不喜欢。
可是有一天晚上,他洗完澡看着浴室镜子里的自己,不知怎的,突然就泣不成声了。
房子很大,孤零零的,就像小时候一样。
这十年的坚持如同一场烂尾的电影,他实在演不下去了。
哭声越来越放肆,就好像积攒了多年的委屈,不经意间被碰触到了某个开关一样。他觉得自己很可笑,魏灵毓你在哭什么呢?
不甘心?或许吧。
客厅沙发上,他的手机响了十几声,魏九歌终于站直身子,若无其事地擦干眼角的泪痕,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不紧不慢地接起了电话。
“九歌?”孟星河一向沉稳的声音不经意间多了份忧心,“我没别的事,就问问你最近怎么样。”
魏九歌笑了笑:“挺好的。”
“嗯。”孟星河不是话痨,他就纯粹担心魏九歌,真没什么要紧事儿,眼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脑子里竟然蹦出了穆辰那张咋咋呼呼的小脸,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魏九歌好像察觉到了他的尴尬,换了个话题:“给我接个戏,想干活了。”
孟星河一听,瞬间来了精神:“行,你有什么看好的角儿吗?”
“没有,你随便接。”魏九歌轻声说。
“好。”
魏九歌说完觉得自己可能不太严谨,他是真怕孟星河给他“随便接”,于是又补充道:“除了R18,我都可以。”
“……”孟星河顿了顿,“你是在质疑我的工作能力吗?”
魏九歌噗嗤笑了:“以防万一。”
“啧,行吧,等我消息。”
“谢了。”
“应该的,你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