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澜闻言眼神恍惚了一下,立刻回过神来了。
事实已经发生了,哪有什么如果?人做错了事,就该接受惩罚,天经地义。这个男人,根本不似外表看起来的这般美好,他只不过是端着完美的人设,藏着污浊的内心罢了。
哦,对了,他可是影帝。
“灵儿,下午去医院再做个脑CT,别听他胡扯。”秦云皓旁若无人地说。
魏九歌朝他笑笑:“不急,也就皮肉伤。”
“去。”贺澜黑着脸,从齿缝中挤出一个字。
魏九歌和秦云皓皆是一愣,早上的时候是谁说不用来着?秦云皓懒得跟他掐架了,魏九歌耳稍瞬间一热,心脏还是不争气地跳得快了几分。
“咕噜咕噜——”
就在气氛莫名微妙的时候,贺澜的肚子突然传出几声怪叫。
“你俩……还没吃饭?”秦云皓顿时瞪大了眼睛。
贺澜冷着脸没作声,魏九歌憋着笑,宛如蒲扇似的长睫飞快地朝着秦云皓眨了几下。秦云皓下意识地瞄了眼厨房,用一片狼藉来形容简直是抬举他了。
最后,秦云皓“噗嗤——”一声没绷住,还是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敢情贺澜挂着花围裙一通忙活,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你想吃饭,下次喊我来呗。”秦云皓飞快地捏了捏魏九歌的脸颊,也不顾贺澜那吃人的脸色,继续道,“你看,青姨不在家都把灵儿饿瘦了!”
“秦云皓,你给我滚,以后不许来我家!”
“腿长在我身上,本公子乐意!”
“你找死!”贺澜说着就拎起他的医药箱,不管不顾地往他身上砸去,幸好刚才秦云皓锁好了,否则这会儿都得散出来。
秦云皓接住之后,一脸戏谑地看着贺澜:“我没记错的话,这别墅是贺叔叔送给灵儿的成人礼吧?我还记得,你成人礼的时候,好像就收到两束花……哈哈哈,你们到底谁是亲生的?”
“你——!”
眼看着贺澜的火气攀升的越来越高,魏九歌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俩人,就像拉架的小学老师一样:“都别吵了,幼不幼稚?云皓说的没错,这是我的房子,我说了算!”
“你长能耐了?”贺澜不可置信地瞪了他一眼,“你他妈竟然为了这货,数落我?”
“你耳朵没长全?还是脑浆掺了猪饲料?”秦云皓毫不客气地怼道,“灵儿哪句话数落你了?!贺澜,你是不是男人,仗着灵儿喜欢你,你就欺负他?!真以为这世上就你一个人男人?你他妈不配!”
“呵呵,我配不配可不是你说了算。”贺澜闻言,扫了魏九歌一眼,看向秦云皓的目光带着几分得意,然后附在他耳边轻声道,“他还真就是离不开我。你不知道,他喝了酒有多么骚。”
魏九歌下垂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胸口又疼又堵得慌,声音不禁多了几分嘶哑:“贺澜!你够了!”
下一秒,不等贺澜说什么,秦云皓突然后退一步,阴沉着一张冷峻的脸,抬腿就朝着贺澜的小腹踹了一脚:“混账东西!”
秦云皓也弄不明白,为什么曾经跟自己惺惺相惜的好兄弟,有一天会变成现在这副嘴脸。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贺澜吗?那个虽然脾气不好,但却正直纯良的贺澜去哪了?!
他不仅因为魏九歌而愤怒,也为了这样的贺澜而愤怒!可不管他再怎么愤怒,这两人之间好像永远都罩着一层坚不可破的结界,他不管怎样做,都撼动不了这二人一丝一毫。
他心疼魏九歌,也爱着魏九歌。
他视魏九歌为心中的最皎洁的白月光,视他为心头最宝贵的那滴血!
他可以得不到魏九歌,可他永远希望自己视若瑰宝的人,同样可以被所爱之人重视,在乎,可以幸福地度过一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践踏尊严,卑微地活着!
他明知道贺澜和魏九歌的这种感情扭曲极了,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无力感几乎令他抓狂。
贺澜冷不防被踹,身体向后踉跄几步,刚挥起拳头要还手,魏九歌便大步迈过去,挡在了秦云皓的跟前,然后双手握住了贺澜坚硬的拳头,轻声道:“……到此为止吧,澜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