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梦龙见状,更是不敢言语了。他麻溜地脱下自己的外套准备给魏九歌披上,然后想着赶紧将人扶起来。这下他算清楚了,邱瀚那个傻-逼,还是预估错了,魏九歌在贺澜眼中再怎么不是个人,也轮不到他们这些外人瞎祸祸。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魏九歌的四肢刚一被松开,见何梦龙要凑过来,他便突然起身,挥起拳头捶在了何梦龙的鼻梁上,顿时一阵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
他的动作刚一落下,魏九歌的眼前顿时一黑,实在扛不住,眼看着就要栽倒了。贺澜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然后将人打横抱起,神色凝重地下楼了。
临走之前,贺澜抢过那人的手机,恶狠狠地砸碎在地,然后撂下一句狠话:“我会让你们深刻地了解欺负我贺家人的后果。”
贺澜抱着魏九歌只觉得双手跟着发烫,他的身上还残留着或深或浅的桃花瓣的痕迹,双颊因为酒精的作用早已染上一层绯色。
贺澜抱着他刚走了没几步,突然感觉手上滑过一股温热的液体。他猛然一惊,这才发现魏九歌的后脑勺流血了!
“魏九歌!”贺澜看着怀里一动不动的人,顿时有些慌了神,他双目赤红地瞪着那张憔悴不堪的脸,心脏就像被利爪勾住了一样。
后来,他将魏九歌轻轻地安置在车后座,让他尽可能舒适地躺好。也许是蹭到了魏九歌受伤的后脑勺,他忍不住蹙起了眉心。
就在贺澜准备起身回驾驶座的时候,魏九歌突然抬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几下,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贺澜……”
贺澜一怔,魏九歌的声音实在太过气若游丝,这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好像下一秒就要告别这个世界一样,令他一向冷硬的心也不禁跟着紧张起来。
魏九歌迷迷糊糊地拉着他的胳膊,有些泛白的嘴唇在不停地嘟哝着什么,贺澜拧着两条剑眉,这次难得没有不耐烦,最后他还是弯下腰把耳朵凑了过去。
“贺澜……”魏九歌干涩的嘴唇微微动了几下,艰难地吐出一句话,“你……真就这么恨我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不是你最宝贝的灵儿吗?”
最后一句说完,魏九歌的眼角突然淌下两行眼泪。他的眼泪就像积压了许久的山洪似的,一下子就决堤了,他的喉咙里无意间发出一阵阵令人揪心的呜咽声,哭得就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
贺澜依旧拧着眉毛,他看着这副模样的魏九歌,心底不禁有些烦躁。
魏九歌从小就不爱哭,就算受委屈了,他也总是偷偷地抹眼泪。只有实在承受不住的时候,他才难得一边压着嗓子呜咽,一边流泪。
只是这副样子的魏九歌,贺澜已经多年未见了。他的心情顿时有些复杂,可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曾经的宝贝在他这里早就一文不值了。
“魏九歌,你别太天真。你说的没错,我是恨你。”贺澜依旧冷着一张脸,他抬起一只大手,有些粗暴地将他眼角不断涌出来的眼泪给拂去,一字一句道,“……恨不得用你的命去换韩若水的命!但在这个世上能折磨你的人也只有我贺澜!”
魏九歌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后来眼泪流干,他整个人也昏过去了。
魏九歌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家陌生的私人医院。他浑身酸痛,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他刚要开口,可嗓子却干涩地发疼。
“灵儿,你终于醒了!”秦云皓穿着一身白大褂推门进来,看到魏九歌醒了,脸上这才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
魏九歌莫名地看了他一眼:“我……怎么在你这儿?”
秦云皓走过去,将他扶起来倚靠在床头,然后没好气地说:“贺澜那个狗啊,大半夜的拿着胳膊粗的树干去敲我家的门,硬生生地把我从梦里拖起来了。”
一听“贺澜”的名字,魏九歌的眼神不禁黯淡了几分:“他……人呢?”
“唉……”秦云皓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朝他翻了个白眼,“你眼里就只剩下他了是吗?那家伙把你送来之后,跟一阵风似的就跑了,一夜没睡陪你到现在的人可是你的云皓哥哥!”
魏九歌闻言,朝他咧着嘴笑了笑:“谢谢。”
秦云皓的两只眼睛顿时瞪得像铜铃似的,道:“你再跟我说一个‘谢’字,我保证不打死你!”
“……我错了。”魏九歌笑道。
“怎么说我也是外科医生,你身上能处理的我昨晚都检查过了,没什么大碍。”秦云皓继续道,“不过,等会儿你还是再去做个脑CT吧,以防万一。”
魏九歌:“好。”
第24章 贺澜被打耳光
秦云皓给他倒了一杯温热的白开水:“润润嗓子。”
魏九歌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明明嘴唇都干裂了,可他接过去之后却迟迟不喝。昨晚贺澜好像在车里和他说了些什么,但他却什么也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