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亚伯特和希林在阶梯上坐下,亚伯特娓娓道来:“以往我都是迟了好几天才能赶上来祭拜,但奇怪的是,每年我都发现有一个人比我早到,想来就是这一天来看望了老师。因为我看见墓碑上留着花。”
“我的老师克莱门……”
亚伯特摇头道:“你愿意听吗?这个故事。”
“我愿意。”希林给亚伯特点了根烟,随后自己也叼上一根,微微昂头向亚伯特借火。
“我在还没入伍特种部队之前是在克莱门老师手底下锻炼的。老师为人正义豪迈,也没什么小心思,就是一门脑子地想抓坏人,保护百姓。后来在181行动……你知道这个行动吧?”
希林颔首道:“几年前军警联手对查理帝国展开的一次最大型剿灭行动。”
“嗯,没错。老师为了大局和其余人,自己自愿背负骂名牺牲了。”细节如何亚伯特不愿多说,只是一笔带过。
“所以他就这么死了,封不了烈士,带着骂名死的,之后老师的妻子也自杀了。”
希林吐了一口烟圈,手轻轻搭在亚伯特肩上。
亚伯特摇头道:“无论是局里还是军队里的人都以为老师是叛徒,在场的知情人都在行动中牺牲了,除了我。因为我最小,他们拼了命地保护我,把我送出来。”
亚伯特面容一向冷峻,此刻说起自己尘封的伤心事也没什么波澜,只是眼底多了些情绪。
两人吐出的白烟一圈圈往上升。
“那时候他们用躯体一个叠着一个,硬是把我给救了出去。除了我,大约没人知道我老师不是叛徒。所以我很好奇,那个每年给老师送花的人究竟是谁。”
希林无奈道:“你今天要蹲他吗?”
“对,多晚我都等。”
这里的天气一向多变,上一秒天还在放晴这一刻就又下雨了。
四周下起了牛毛细雨,两人也不是什么娇气的人,便没有理会。
于是不一会儿,两人身上的大衣便积了一层水汽。
“你看我。”亚伯特摇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一段过去,这没什么的。”
希林一愣。
亚伯特伸手揉了揉希林的发顶道:“我不是什么高高在上,走在光明之下的人。我无父无母的,以前也和你一样在后街打滚摸爬,为了一个馒头和人打得头破血流。”
亚伯特故意用了那天布林登对希林说的台词。
“就这么混了几年才被卡达夫大校捡回去,这之后我就在部队里混。和那些吃里扒外的人睡一个被窝,和心怀正义的人去抓坏人,什么事都干过。”
这还是亚伯特第一次在希林面前说了那么多话,把剩下的烟头熄灭,亚伯特对着希林的眼睛道:“我明白在黑暗里打滚的滋味,也看过、待过,所以你对我而言很好,没什么不好的。”
希林浑身一僵。
不知为何,他忽然便很想哭。
亚伯特说的也不是什么煽情的话,但希林忽然就觉得难受。
这难受的情绪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委屈。
希林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委屈了起来。
“上尉,那个……你今天好不一样啊。”希林笑道:“特别温柔特别多话。”
“是么。”亚伯特挑眉道:“那我接着还有更温柔的话。”
希林一愣。
“希林......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我也知道你心里可能难受,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你什么时候愿意说,我什么时候愿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