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希林的白衣上都是鲜血之时,费文总算带着后援来了。
希林和费文毕竟是多年的塑料花兄弟情,于是希林直接占用了费文的车载着亚伯特等人离开了,把那些狗皮膏留给了费文。
“希林我日你大爷!”
费文看着绝尘而去的希林跺脚。
希林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开着车高速前往城中的诊所。
“别怕……我们马上就到诊所。”
车后座,喻舒云抱住浑身冰凉的诺尔,眼眶红得像一只兔子。
亚伯特道:“不用担心,那样的枪伤可以救。”
好不容易抵达诊所,希林帮忙喻舒云把诺尔抬了进去,里头唯一一个临床医生见状随即把人给推进了唯一一间手术室。
喻舒云身上的衣服都是诺尔的血,站在手术室外只觉得浑身从头到脚,从里都外都是冷的。
“别担心。” 希林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们先走吧,我可以。” 喻舒云原本想对希林笑,但实在笑不出,只得尽量让自己语气听着坚定道:“上尉得应付联合国,学校那里还需要拜托你……对不起,你们能帮帮我吗?我想留在这里陪诺尔。”
“自然,交给我们你放心。” 希林抱了抱喻舒云道:“我让费文调派人手守着你们,有事给我打电话。”
之后,希林让护士给他包扎了手臂后便和亚伯特回去了。
一路上,希林坐在副驾驶上支着下巴看着窗外出神。
亚伯特问道:“在想什么?”
希林回神,摇了摇头。
他想了很多,例如内鬼、例如诺尔和喻舒云、例如联合国……
亚伯特眼睛看着前方,专心开车道:“我以为诺尔不爱喻,看来是我误会了。”
希林笑了笑道:“所以我说上尉迟钝。”
亚伯特一顿,蹙眉道:“但如果我爱一个人,我绝对不会伤害他,诺尔那一系列动作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爱人。”
“每一个人都不同。”
希林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思索片刻觉得说了也无妨,于是道:“上尉知道诺尔的姐姐是怎么死的吗?”
亚伯特“嗯?”了一声。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希林点了根烟抽,吐气道:“那是诺尔上位担任队长的第一年,完成了非常非常好的业绩。那一年他踹了赫斯手底下一个大工厂,让赫斯的一个产业链断了。隔日,诺尔的姐姐便忽然消失,诺尔疯了般地找她,但毫无成果。后来又有一个行动,诺尔杀了赫斯的副手。隔日诺尔收到了一分快递,里面是姐姐的内裤,沾满了白色液体。而几个月后诺尔才找到她的尸体。”
亚伯特沉默不语。
希林将烟头往窗外点了点道:“做诺尔那一行的都是如此,正面和毒枭怼,家人无一不遭殃。你看诺尔的同僚,泰森那个人大大咧咧的,遇见谁都怼,但他的弟弟之前也被毒枭抓了去砍掉四肢,将之寄给了他。事发后泰森马上将父母送到国外,但两个老人还是在码头被杀,尸体被抛入大海中捞都捞不起来。”
“上尉很强悍,你的家族亦是如此。也许你无法理解诺尔,但如果我是诺尔,我也一样会这么做。” 希林笑道:“这是我们爱人的方式,我宁愿他恨我,也不愿他被伤害。”
亚伯特微微蹙眉,他不赞同,他认为爱应该是一起面对,但如希林所说,他没资格盖章诺尔是错的。
“诺尔从小在警局长大,也是个队长,他看着自己的姐姐因为自己死了,还死得如此不光彩,看着队员一个个失去了家人痛不欲生。他也看着很多做和他一样工作的人被毒枭抓了去喂毒,或者潜伏时食了毒,下半辈子在痛苦中死去。”
“所以要诺尔去把他在这世上唯一深爱的爱人拉入痛苦的无尽深渊,他做不到。”
亚伯特叹了口气,随后却是转头看希林道:“你为什么……那么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