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鸿里抓心挠肺,却还是听了陶徊的话,“那好啵,你慢慢收拾行李,我晚一点再跟你聊。”
正要放下手机开行李箱,陶徊想了想,找到了陶峰和他妈妈的微信,分别给他们发了一个定位和一句话。
陶徊妈妈难得回的快,“好,有什么需要妈妈帮忙的,不管是生活上还是其他方面,尽管说。”女人这几年像是一人在西雅图待的也孤寂了,和陶徊联系的频率高了起来,有点弥补他的意思,甚至还跟陶徊提起让他去美国的想法。
陶徊拒绝了。
过期的糖果没有再吃的必要。
何佳预是个冷性子,话不多,只是闷头整理自己的行李。时间没过多久,宿舍里又来了两个,新到的两个舍友比较健谈,沉寂的氛围立刻变得活跃起来,他们都是临床的,但不和陶徊一个班。
临床二班的两个喊陶徊和何佳预一起吃饭,何佳预婉拒,说是回家吃。
“何佳预你是本地人吗?”临床二班同学的其中一个好奇。
“嗯。”何佳预惜字如金。
“好吧,那你今天还回来吗?”另一个问。
何佳预的脸上看不出表情,眉毛眼睛都不带动一下的,“不了,明天回。”
何佳预走后,陶徊和临床二班的两个同学也一起出了宿舍。校园很大,为了就近方便,他们选择了靠近宿舍的食堂。
盛夏的蝉没有落尽,依然在为行人庇护的梧桐树上使劲儿的鸣叫,一声高一声低,魔音绕耳,很是扰人。柏油路被日头晒出一股子刺鼻的味道,正热的天又闷又炕。
陶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两个舍友聊着天,话题渐渐走向他并不十分感兴趣的领域,他没再加入,听着两人的讨论随意地打量校园,视线扫过前方林荫道时停住了,他看见了何佳预,何佳预的长相很有特点,棱角分明的五官透着冷漠的气息,稍扬的剑眉却是不羁的风格,他那种清冷之下又带点盛气逼人的气质特别容易让人记住。
旁边的两人沉浸在交换游戏经验中无法自拔,没有注意前面。何佳预侧着脸跟一个男孩说着话,任男孩哥俩好那样吊儿郎当的挂在他身上。男孩的脸是背着的,看不大清晰,他像是和何佳预说话没注意到脚下,被机动车的缓冲带绊的身影一晃。
何佳预没有抓他的胳膊扶,而是搂了一下男孩的腰固定。
陶徊看着前方何佳预和男孩的身影,若有所思。
军训结束,汪鸿里擦破的地方也好的差不多了,就是不能剧烈运动撕扯膝关节的伤口,陶徊来看了他一次,新生报到事情杂多,今天一个事明天一个事,陶徊的时间被分割的零碎,干脆等周末有整段空余的时候再和汪鸿里见面。
两人的专业都不是可以马虎的专业,汪鸿里以为军训完可以有时间去看看陶徊军训,没想到日程被课占用的满满的,愣是抽不出一点儿时间来。
岁月就这样蹉跎到了国庆。
国庆七天陶徊没准备回广州,汪仪早早的就让汪鸿里买票回家,想带他去外地玩一玩,汪鸿里见陶徊待在南京,也不准备回苏州,有留下来陪陶徊的意思,汪仪却是把他讲了个狗血喷头,“国庆七天你不回苏州准备干嘛?前几天有车票也不买,我跟你叶叔已经把拈花湾的票给定好了。”
“可以退吗?”
“当然退不了啊,不然为什么非要你回来?”
“妈,那你看有没有朋友愿意跟你们一起去的。”
“为什么不回来?拈花湾就是想带你去的呀。”
“跑来跑去太麻烦了。” 汪鸿里找借口委婉道,不敢直接跟他妈妈杠,汪仪的脾气还是和年轻时候一样,吃软不吃硬。
“就两个小时左右的高铁,麻烦什么呀?”
“票现在没了。”
“我去接你。”汪仪一向说一不二的。
汪鸿里揉揉发胀的太阳穴,摆开了心里藏着的那点小九九,“陶徊国庆不回广州,他舍友都回家,我怕他一个人孤单,想留南京陪陪他。”
电话那头的汪仪沉默了一会儿,呼吸的声音把汪鸿里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他心虚。
“早说呀,明天我去接你们,带陶徊一起回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