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暑假过完市一中开学,每天都会去仁礼堂报到的肥肥身影也没在平山村出现过。
陶徊很难过,但是他的情绪不会轻易地在人前表露,他只会向汪鸿里坦诚所有的喜怒哀乐,明显表现出来的是黏汪鸿里黏的更紧了。
处暑。
敬贤堂的盼春门窗紧闭,拉上帘子的房间里光线暗淡,黄花梨木架子床的帐子被放下,模糊的人影映在半透的白纱上。
盼春宛如一个安全的匣子,所有青春期隐秘的冲动都在这里释放。
“我们会一直相互陪伴的,对吗?”陶徊双臂撑在枕头旁,凝视着汪鸿里。
汪鸿里微微喘着气,嘴巴有些红肿,对陶徊点了点头,眼睛里水汽氤氲,像是蒙了层雾,得到承诺的男孩眸子一暗,低下头去含亲过了好几次的嘴唇。
陶徊吻的越来越老练,他熟门熟路地用舌头抵开汪鸿里的牙齿,缠住藏在里面的软舌吮吸,房间不透风,不断上升的温度烘的汪鸿里很是闷热,他歪过脸深呼吸,“让我喘口气。”
汪鸿里一侧脸贴到枕头上才意识到枕头已经被汗水浸湿,潮潮的不能再枕了。
两人交换位置,陶徊乖乖地躺在床尾,汪鸿里半****,倾身去碰陶徊的唇。
他们像是在玩一个永远也玩不厌的游戏,内容是爱,以亲吻的形式进行。
一中在市区,汪鸿里和陶徊申请了住宿,半个月回平山村一次。
开学的时候,汪鸿里阿婆、阿湾一家和陶奶奶都在村口送他们。阿湾很是舍不得汪鸿里,“鱼仔,你就不能一个星期回来一次吗?”肥嘟嘟的小脸悲伤的像是要哭。
“你哥哥高中学习很紧张的,每个星期回来不是折腾他吗?”汪鸿里他舅不同意。
“鱼仔,阿婆给你的钱别舍不得用,在食堂里买点好吃的。”汪阿婆拉着汪鸿里的手,她担心男孩在学校吃不好。
“放心啦阿婆。”
阿湾还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两个星期过的很快的,又不是见不到了。”汪鸿里安慰小萝卜头。
“一定要回来哦!”阿湾强调。
“不回家我去哪儿啊?”汪鸿里见阿湾紧张兮兮的,有些好笑。
西瓜头的小孩撇撇嘴,伸进裤子口袋拿出了什么东西塞到汪鸿里手中,速度快的都看不清,东西不大,却沉甸甸的,汪鸿里要摊开手瞧,却被阿湾不大的手包住不放,“你上车再看!”小孩的脸蛋爬上了一点羞红。
“你爸妈每个月打的生活费都在这个卡里,现在你去市里上学了,就放在你手上。”
陶奶奶把卡递给陶徊,交代道。
“在外要小心,和鱼仔相互照应着。”陶奶奶一想到陶徊去上学,留下自己一个老太太在仁礼堂心里就难受,声音有些哽咽。
陶徊抱了抱他奶奶,“我会的。”
古代,徽州男子十二三岁便背井离乡踏上商路,而现在,十几岁的汪鸿里和陶徊也要踏上求学路了。
开往市区的大巴已经到站,两人提着行李走出村口的牌坊。汪鸿里转头看,远处挥手的身影渐渐缩成一排小点。
古老的马头墙安立在徽州阴蒙的天空下,等待着归家的人。
大巴载的多是去市区转高铁回程的旅客,有专门放行李的备箱。汪鸿里和陶徊上大巴的时候已经坐上了不少人,他们坐到了一个联排的座位上。
安顿好背包之后,汪鸿里突然想起来口袋里还有阿湾给的东西,他翻出来看,是一团用纸包起来的东西。
青团大小的纸坨被打开,里面是一个个金属硬币,汪鸿里数了数,一共十二块钱。纸的内层还写着字,狗爬似的字歪歪扭扭,只有一句:
“我把攒的钱都奉献给你了不要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