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个过道的餐桌上,陶徊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王越泽,汪鸿里不认识这个男生,话题里也插不上话,便默默地扒自己的饭。
10分钟前,在汪鸿里和陶徊找到位置坐下刚要开始动筷时,一个清爽标致的男生端着盘子走过来,微笑着问,“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吃吗?”
汪鸿里奇怪着,准备回答,陶徊看了看站在桌边的人,“王越泽。”
原来是陶徊认识的同学,汪鸿里没有多嘴了。
“好巧,碰到你们,陶徊,李老师让我和你讲下物理竞赛的事。”王越泽在陶徊身边的位置坐下。
“好。”
“初二这届李老师让我们俩参加上半年市里的中学组物理竞赛,咱们可以找个时间一起讨论讨论竞赛题目。”
“可以。”
“每个周三下午的自习课行吗,在李老师办公室,她会给我们辅导。”
“没问题。”
陶徊跟王越泽交谈着,嘴上不停,手上也不停,不断地把胡萝卜烧牛腩里的胡萝卜挑出往汪鸿里盘子里放。
王越泽看到陶徊的动作,“陶徊你不吃胡萝卜啊?”
“嗯,不吃。”
“我也帮你解决一点胡萝卜?” 王越泽见汪鸿里盘子里的胡萝卜摆的都快漫出来了,看他吭哧吭哧吃的似乎很辛苦。
“谢谢,胡萝卜已经没有了。”陶徊移开拿着筷子的手示意,食堂里胡萝卜烧牛腩里牛腩很少,胡萝卜都夹走了,餐盘里整道菜基本上就只剩下些许褐色的汤汁。
王越泽望了望他斜对面的汪鸿里,汪鸿里神情自若地消灭着盘子里小山般高的胡萝卜,一块一块吃不腻似的往嘴里放。
王越泽见陶徊没有想再交流下去,便也安安静静的吃起饭,起身去收盘处放餐盘的时候,他感受到旁边有人盯着他,转过头,捕捉到一个麦色皮肤的女生的视线,在他看过来的那一瞬迅速的收回了。
“好险好险。”陶姐儿拍拍自己的胸口,安抚砰砰乱跳的心脏,偷看差点被发现了,她心有余悸,对面的小姐妹见状咯咯的笑她怂。
“这叫大丈夫能伸能屈!”陶姐儿一筷子敲在小姐妹的脑门儿上,小姐妹捂着脑门儿委屈。
陶镇上的商铺皆已亮了霓虹灯,自行车铃铛叮铃哐当响和夹杂着卖酒酿小贩的大喇叭声音被阻隔在紧闭的窗外,烟灰色的天空渐暗,树影婆娑,路灯微黄的光投在校园的行道上,有的班级已经放了学,学生们三三两两走在行道上,悬着浮尘的光束打在人身上,飘飘忽忽。
“别急,还有最后一句,耽误不了你们的放学,作业好好写,写完记得让家长签字!”班主任头疼地看着底下蠢蠢欲动的学生们,无可奈何的宣布了放学。
汪鸿里把要带的书都放进书包,像往常拉书包一样拉着拉链上的小鱼挂件,却摸了个空。 “欸?挂件呢?”他弯腰看了看地上,椅子底下、桌子底下都没有,又在抽屉里找了找,抽屉里整洁的能一眼望尽,也没有,汪鸿里拉开书包,用手扒开借光在里头翻,还是没有。
“方梓,你看见我挂件了吗?挂在书包拉链上的,一只小鱼,橙色的。”汪鸿里叫住起身准备回家的人。
方梓心里一紧,“没有,我没有看见过。”
她顿了顿,“你再找找看呢?”说完就慢吞吞地走出教室,回家了。 “你在找什么?”陶徊等在门口发现人迟迟不出来,回到教室里,向满教室低头找东西的汪鸿里问道。 “你送我的小鱼挂件!不见了!我记得早上拉书包的时候还在的呀!”汪鸿里打开讲台下的柜子,里面放着打扫的笤帚和簸箕。
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走了一大部分,只剩下几个家长来接的在写作业。
“别急,说不定放在家里了,校车要开了,先回家吧。”陶徊倚在门口,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深灰的天即将垂下夜晚的帘幕。
踏在平山村的青石板上,汪鸿里还在回想着挂件能被他丢掉的位置。
“不对啊,挂件的扣挂着牢牢的,怎么能掉呢?”汪鸿里的书包被他背的一颠一颠的。 “你想想有没有掉校车上,早上校车里挤,说不定给挤掉了呢?”陶姐儿道。
汪鸿里抓了抓头发,“没有吧,我早上从书包里拿作业交的时候好像还在呢,应该是在的吧?”他苦巴巴地回忆着,闭了闭眼睛,长叹一口气,“啊啊啊我自己怎么也记不清了!”
“别是你自己瞎玩搞丢了!挂件天天带着摸来摸去的!”陶姐儿嘲笑。
“怎么可能呢?!”汪鸿里气。
“放心啦,肯定能找到的,我到家啦!明天见!”陶姐儿进了挂着大红灯笼的门楼里。 “走吧,别想了。”陶徊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