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桀愣怔,迟钝道:“要我怎么做?”
“你多想我一点就好了。”
“我有。”
“有吗?”
“有的。”
余夏笑出声,孟桀听着他的笑声,觉得喉咙有些痒。
余夏说:“就算你哄我,我也高兴的。”
孟桀用手碰碰他的头,手指突然顿住,他盯着余夏额角的针眼,低声问:“这个是怎么回事?”
余夏眨眼,想要撇开头。孟桀掰过他的脸,余夏咬了一下嘴唇,慢吞吞道:“我手上扎满了针,吊针挂不进去,只能扎额头上。”
“疼吗?”
余夏摇头,“不疼的。”
孟桀撩开他额角的碎发,语气很低,“巴掌疼,这个反倒不疼了吗?”
余夏不语,孟桀的后槽牙抵在一起,气氛沉闷下来。
余夏问:“你不高兴了吗?”
孟桀捏着他的下巴,亲了亲他的额头,“不疼了。”
三个字,声音低沉缠绵,像是在安慰,前所未有的温柔。
余夏瘪嘴,眼眶湿润,他吸了吸鼻子,双手缠在孟桀的腰上。心上犹如被磐石压着,好重好累,他往孟桀身上靠,第一次和人说,第一次说出自己的害怕恐惧不甘,他说:“小桀哥,我不想死。”
心里有什么在骚动,面对着这样子的余夏,孟桀是没办法不心软。所谓的复仇一等再等。
余夏是谁,是他弟弟,是他仇人的儿子,可这些,在这个刹那似乎也不再重要了。
他要的是什么,他想,他要余夏活下去。
第19章
过完年,比往年都似乎要漫长许多的春节终于结束了。城市里回家的年轻人陆陆续续归来,酒吧街里来的人变多,这一带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孟桀的乐队就剩下他和张维两个人,随着周荔的退出,队里的另外一个大学生也说要下学期就要毕业,时间紧凑,就不玩乐队了。
一个主唱和一个鼓手,又没什么名气,没哪个酒吧找他们来表演。
张维有些愁,早上还没睡醒,就收到了房东催房租的电话,他拿着手机,连打了好几个哈切,穿过客厅去找孟桀,想问问他,之后该怎么办。
没想到刚打开门,就看到孟桀套着一件黑色卫衣,弯着腰正在穿裤子,大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了个新纹身,这次终于不是黑色的了,远远看着像只灰蓝色的小猫,非常诡异。
“你去哪里?”张维问。
孟桀拽上拉链,吐出两个字,“医院。”
“又去?昨天不是去过了吗?”张维皱眉,继而道:“余夏病的很严重吗?”
孟桀低头,扭住扣子,低低“嗯”了一声。
张维忍不住问,“他这生了什么病,上回就昏过去了。而且他家里人也太不好相处了,之前还把咱俩当绑匪了,我这还是第一次被警察按着胳膊拖进警局。”
“血液里的毛病。”孟桀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不在焉回了一句,隔了几秒,又道:“能治好。”
张维是头一回看孟桀这个样子,觉得有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