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衢:“不,我不要到你伞里去。”
陆淮今天有些迟钝,表情愣了半秒:“我是说,你走慢点。”
“我……”姜衢有些尴尬,内心戏过于丰富了,但犟还是要犟着的,“我为什么要走慢点?”
陆淮的手轻微偏了偏,黑伞向另一边倒,他和姜衢之间,便没有那么大空隙,他用合适的音量说:“不然你一个月后,瘸着和人打球?”
“你又知道了?”姜衢看他,“消息倒是挺灵的。”
陆淮垂眸:“你比较有名。”不用主动问,消息也会自然滚进耳朵里。
按照平时,陆淮这么说话,姜衢早嫌弃他了,但今天似乎有些不同。
姜衢想了一条斑马线,才反应过来,陆淮说出来的话都带些鼻音,没有平时那种嘲讽语气,听起来要老实很多,也很有磁性,碰到一些n、l的音,鼻子不通气,说出来有种莫名的撒娇感。
他想问问陆淮是不是感冒了,但感觉,自己是不是有点管太多了,陆淮明显是那种不愿意透露自己的人。
这片是老城区,车道中间是生锈了的护栏,他俩站在留出的缺口里,等着一起中国式过马路,
雨天早晨堵车,他们在马路中间站了很久,终于有人抓紧机会往一堆车里占了个位置,后头的人跟着就往车中间挤,硬生生开出一条道。
姜衢和陆淮比大多数人高点儿,后头的伞就往他们胳膊和背上一顿乱戳,姜衢被弄得痒,扭着躲了好几下,眼前的视线就突然被人挡住了。
他听见陆淮的声音,依旧是带着鼻音的:“往后站点。”
前面那人伞的珠尾差点戳到姜衢面前,被陆淮及时伸手推回去了。
姜衢放慢了脚步,见雨水顺着伞骨往陆淮手心里流,下意识就抬手给他堵在了手腕,防止弄湿衣服袖口。
过马路时间很短,陆淮反手抓了他高举的手腕向下,很快穿过人潮。
水珠顺着指尖下滴,但两人握着的位置,雨水都被挤压,附着在皮肤上,细腻了许许多多触感。
陆淮的手因为接了过多雨水而有些冰凉。
姜衢想的却是,右手,之前在巷子里,给他挡过棒球棍的,也是这双手。
还没过完马路,他就松开了陆淮的手。
说不出为啥,就感觉不大好,但想一想,陆淮还是挺贴心的,毕竟刚刚给他挡伞那下,换个女生,估计小鹿都撞死好几头了。
“你不舒服?”姜衢终于问他。
陆淮将伞收起来,站在早餐店的屋檐底下:“有点。”
姜衢还以为他会说没什么,但陆淮真说不舒服,他就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了,换吴询生病,他手一拎就把他送诊所去了,但对陆淮显然就不适合这样。
“那你还穿这么点衣服,”姜衢手在红蓝盖的豆浆瓶上悬着,“加不加糖?”
“不加。”陆淮说。
姜衢一只手夹了两瓶:“没糖的豆浆,是没有灵魂的。”
陆淮从他手里把红盖的拿走:“嗯。”
“擦?”姜衢手上剩着瓶没糖的,“你拿走我的干嘛?”
“我尝尝灵魂是什么味道。”
“……”姜衢把蓝瓶豆浆放回去,换了瓶加糖的,“你怎么这么事儿。”
“我娇气。”
这话还给他说出自豪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