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大部分病人也不愿意做这种治疗,那就只剩下第三种。”肖医生停了停,他看向金今:“第三种比起前两种,治疗方式缓和了很多,但治愈率却很低。”
金今眨了眨眼:“怎么说。”
“带这位先生寻找他失忆前一些对于他来说很重要的事件,将场景重现,看能不能刺激到他的记忆枢纽,这件事旁人做不来,必须是最了解他、和他最亲密的人来做;但就算是这样,普通事件也很难刺激到患者。”
肖医生叹了口气:“用第一种和第二种方法,我有把握治愈这位先生,但第三种,我可能无法做到。”
还没等金今想好,廖骏生率先开口了:“第一种吧,我没关系。”
这句话他是对在场的两个人说的,前一句对肖医生,后一句对金今。
金今犹豫不定地看着廖骏生,廖骏生也看着他,虽然还是陌生,但破天荒的,廖骏生的目光里多了比看陌生人亲密一些的东西,似乎是想要让金今放心,给出的坚定和信任。
“金先生,您觉得呢?”
金今还在贪婪地接收廖骏生传给他的目光,肖医生从中打断。
金今板着脸看肖医生:“对身体有伤害吗?人会有多痛苦?”
肖医生嘿嘿笑了两声:“几乎没伤害,痛也是瞬间的,基本不会有后遗症,这一点您放心。”
金今垂着眼思考,十几秒后他终于开口,回答:“好,那就用第一种,但是……”
金今抬起头看肖医生,肖医生也好奇地看着金今,金今深呼吸:“要先让我试试。”
第七十二章 要爱回来
“不行。”几乎是同时,廖骏生冷着声音开口,他眉头紧缩,没有看金今,对医生道:“给我直接治疗就行。”
语气铿锵坚定,甚至带了压制性的命令。
肖医生尴尬地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金今看向廖骏生,他不像想起来的样子,但表情执拗,没有商量的余地。
金今也在小心翼翼地观察廖骏生,廖骏生感知到他的视线,将目光平平地转过来:“不需要你替我试验,没必要。”
很冷酷的一句话,听在金今耳朵里却百转千回,他的目光里盛不下别的了,满满的都是廖骏生。
“为什么……”金今轻声问,尾音微颤,藏着雀跃在里面。
“我不需要。”廖骏生重复,他面容依然冷肃:“多一个人痛苦,没有必要。”
无论是谁说要替廖骏生先试试,廖骏生都会拒绝,并不是因为他是金今。金今知道,但他依然感觉心脏在发热,像深夜转入凌晨时分,下了一层凉凉露水的同时,还有第一缕朝阳洒落。
“金先生,您的想法呢?”
廖骏生虽然是病人,但他的想法不重要,在这里谁都得听金今的,金今感觉到廖骏生直白强烈的目光,只用和缓的口吻说了句:“再说吧”把这件事轻轻掠过。
物理疗法不是那么简单快速就能做的,首先要对廖骏生做全身检查,然后他需要住院一星期观察,等各方面做好准备,才能开始治疗,而治疗还分疗程,并不是一次就成功的。
“这是你的病房。”金今站在偌大的、如同总统套房的病房门前给廖骏生介绍,他动用了他总统之子的权利,把977医院最高级的病房安排给了廖骏生,大病房有三个房间,病人一个、陪同一个、警卫一个;而且病房处处是机关,是为了遇到特殊情况时方便撤离,甚至在看似简约的病床后放书的架子里,还藏着两把上满膛的手枪。
金今走进去,这个病房只有一位年逾百岁的老功臣住过,在977医院换了好几个器官,现在还活得很好。
“需要这样吗?”廖骏生看着比西山公馆还要豪华高档了几倍的病房,不禁反问。
“这就是我的待遇,我可以享受这个国家最好的一切。”金今转过头,注视着廖骏生:“我是金历杭的儿子,你现在还不信吗?”
廖骏生没说话,他站在门口,这次不是因为陌生没有走进去,而是因为在想:我真的很喜欢这个人吗?喜欢到为他付出生命?
他在怀疑,又在觉得不可思议。
廖骏生从一开始的完全无法接受,到渐渐接受自己失忆的事实,再到被金今的一系列做法和对自己的好震惊、不解,他现在甚至很有压力,如果过去的自己没有很喜欢眼前这个人,这个人对自己却掏心掏肺,他已经开始为金今感到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