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很好。”他对陆汀说。这似乎也是他第一次吃到非人工合成的肉类。他居住的街区附近,贩卖的“肉”都是加了各种香精的蛋白制品。
奶昔的甜味也比维生素糖鲜活许多。
“我觉得有点咸,中午的饼已经做好了,没有放这么多酱。”陆汀说着,又坐得离邓莫迟更近了些,后舱的海绵座本身就窄,两人的大腿差点要挨在一起。他慢吞吞地吃,总是细嚼慢咽,吃完还要舔舔手指上残留的奶黄色芥末酱汁,再用消毒湿巾擦拭。之后他把玻璃杯送到洗杯池里用超声波振干净,又一次坐回邓莫迟身边,不多久就心无旁骛地睡着了。
醒着的时候,他靠在靠背上,睡着后,他在气流的颠簸中挨上旁边的肩膀。
邓莫迟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陆汀,发觉这人对自己的靠近似乎总是更趋近于一种本能,又包括裸露的脖子、舔手指时的专心致志——Omega身上绝不该出现的那种毫无防备——而并非是有什么复杂的用意。去试图精确定义,按照自己平时习惯的动机结果论去分析,还不如单纯用“喜欢”这个词描述。
他几乎要确信这一点了。那么自己作为Alpha的冲动缺乏对他是幸运还是不幸?
这个问题只能陆汀自己回答。不过肩膀一沉,感觉到大臂被呼上的温度时,邓莫迟想了想,把电弧刀放在一边,好让肩膀完全摊开,更方便枕一点。
他觉得很奇怪,对于身体接触,每次弟弟妹妹这样缠上来,都会被自己拍开。
但水的味道让他安定。
那天是个阴天,并且有风,地表温度要比上次低了几度,这对两人的工作其实比较友好,不会闷那么多汗,冒脱水的风险。那个大坑已经被重新填上了,陆汀清楚地记得它的位置,如今那里一片平坦。
只能是邓莫迟做的,在自己不在的时候。所以他说的“有事”就是指这件事吗?陆汀想,三具人类尸体在这里放上一夜,会变成什么样子,又放上两夜呢?总之是邓莫迟不想让他看到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