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记我。
“但不是雨,”邓莫迟又道,“雨很臭。”
说罢他就站了起来,从门口抱回最后一部分钢管,牛仔外套沾了血污,他也习以为常,只把来之不易的回收物在室内角落整齐地堆好。眼见陆汀还蹲在机床前发懵,身体微微抖动,脸蛋藏着也不知怎么回事,他就提醒道:“走吧,你该回家了。”
“说过了我会送你。”他又走到陆汀跟前,拽他胳膊想把他提溜起来。这片旧战场附近曾是生长在河谷的茂密雨林,如今一到夜间也会有因辐射而变异的生物频繁出没,比白天还要麻烦许多。留一个正在发情的Omega在他设施简陋温度低下的安全屋里确实不是上策。
陆汀似乎也被拽回了点心神,终于乖乖站起,膝头酸酸地跟在他身后,小声地问:“那苜蓿草呢?我喷的香水。臭吗?”
“没注意。”邓莫迟锁住机械小狗,打开手电,光柱一直延伸到飞船的尾翼。
“我喷它是因为想给你留下个好点的印象,苜蓿味很舒服的,说是让人身心愉悦,也没有烂大街,总比水味好。”
“谁会去在乎那种东西。”站在那架等候多时的“Aldebaran-b”跟前,邓莫迟回头去看,陆汀竟和他一样没戴防毒面罩,在灰沉沉的夜气中暴露出头发、五官和肌肤,那张脸仍然是绯红的,“怎么看都是真实的东西更值得关注吧。”邓莫迟又道。
陆汀闻言,躲闪地看了他两眼,把手掌对准飞船入口的安全锁。电子屏幕感知他的指纹,或许也能感知他的脉搏。他的心脏确实跳动得太离谱了,他魂不守舍地冲着面孔扫描镜头眨眼睛,不断在想,刚才那句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在这个人看来,自己寡淡的信息素优于那种昂贵的、根据大众喜好人工制成的味道?
更值得关注的,原来是真实。
陆汀攀住扶栏高抬起腿,一步跨上飞船,邓莫迟跟在他身后。密封门严丝合缝地关上了,船舱里很温暖,充满一股安详稳定的气息。
“你去休息吧。”陆汀打开操作权限后,邓莫迟这样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