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实话,他刚把地图系统踩碎扔掉。
两个孩子仰头看那高个子,高个子却一言不发,漠然转身,也把他们揽回自己身前,继续向前走去。
虽然不搭理人,但也没有要把“跟踪狂”赶走的意思。
陆汀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面罩也忘了戴,就隔着这么五米左右的距离,一步一步默默地跟,别说踢水了,他忽然连水花都不想踩出来。从小到大,他是第一次被这么无视,一时间有点发懵,但没什么不爽的感觉,反而横生出些许歉意,好像是自己的鲁莽打扰到了前面三位。
也不知该如何是好,陆汀琢磨着如何搭话才能显得没那么蠢,小心数着时间和步数,观察着途径的街景。
大约八分钟后,他们来到一个站台,周遭灯光明亮了不少,仍旧是冷冷的蓝,唯独站台边的大巴溢出暖色,除去轮胎之外,整个车身都是高硼酸玻璃制成,落在黑雨里就像颗橙红的大胶囊。车里乘客不多,车尾屏幕上的倒计时显示,还有四分钟发车。
高个子把两个孩子送上大巴,随后收伞,自己拾级而上。陆汀方才还不敢走近,见此立刻跑过去,压平陡然急促的呼吸,站在大巴门口。
“哎!”他叫道,“这个我也能坐吗?”
“不好意思,我……我迷路了,而且很饿,走不动了,”他心虚地补充,生怕得不到回话似的,“以前我没有坐过大巴车,没办乘车证也没安装程序。你可以帮帮我吗?”
高个子已经登上最高的那级台阶,却又停了下来,也不握扶手,直接往下退了两步,“回上层的轻轨站就在前面,直走,看到一家自助妓院就向右拐,不要绕进窄路。你大概需要走二十分钟。”
说的居然是中文,无需传译。嗓音略有沙哑,语调缺乏波澜,却能听出,他很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