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可顿了下,“小伦敦向来不愿意和人玩,它除了吃就是睡,偶尔挠挠您的漫画书,这您都是知道的啊……”
顾卓立哀忡爆炸,喉结剧烈地颤抖着,大声道:“小伦敦不见了!老子的貂交给你帮忙照看,结果你……”男人情绪失控,真的要流下泪来,他揉了揉眼眶又觉得自责欲死,低声道:“不对,不怪你,是我不好,我太信任一只貂照顾好自己的能力了,是我对不住它,我是个人渣,我他妈……”
“顾卓立。”乌锐清忽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示意他挂掉电话,若有所思道:“马可刚才说,他走之前小伦敦钻回床底下睡觉了?”
顾卓立把手机一扔,点头,“嗯……它最爱我的这张床,虽然它不太喜欢和人接触,但它和我很亲很亲。它小时候必须要睡我怀里,长大后也最多只能接受和我隔开一张床板的距离,它对我的依赖就像对妈……”
“行了,行了。”乌锐清头大地打断他,皱眉道:“马可走的时候它钻回床底下睡觉了,也就是说它不可能跟着马可溜出去。家里都找过了,它一定不在,那在这六天里,它可能从哪逃家?”
顾卓立被问一愣,过了好一会才说道:“楼上……小伦敦有时候会去二楼找漫画书看,楼上有点闷,所以出户阳台的门一直开着。”
顾卓立头皮发麻,抬脚就往上走,“不是吧……卧槽,可是有纱窗啊,而且它嫌冬天阳台上一堆积雪,推它都不愿意往外踩一脚的。”
乌锐清紧随他身后上楼,低声安慰,“别急,如果它跳楼……”乌锐清顿了顿,“物业知道你养貂,看到尸体会通知你。大概率是顺着天台跑了,我们先去看看。”
顾卓立已经听不进去乌锐清分析了,他跌跌撞撞地冲上楼,走到阳台旁边蹲下一看——黑色的纱窗从接近地面的位置开始被破了一个西瓜那么大的洞,这会还有风往里灌。
“……”
顾卓立僵硬地拉开纱窗迈出去,棉拖鞋踩进春天化得湿溻溻的雪水里,对着夜空迎风飙泪。
乌锐清一颗心也几乎被冻上了,正要拉着男人防止对方从二十五层跳下去,不经意一回头,视线里突然闯进一坨毛乎乎的什么东西。
乌漆嘛黑呼呼刮风的早春半夜,某国际公寓顶层,左右两户的出户阳台中间只隔了有三米的距离,房顶几乎没有坡度,足够一只貂欢乐地爬墙。
某只炸着毛的东北雪貂就在寒风里,趴在邻居的阳台门上,脸怼着玻璃,中邪一样一动不动地往里瞅。
大概是瞅不见想瞅的东西,急得炸毛还直挠门。
顾卓立飙泪前,突然听见风声中的两声委屈的呜咽。他以为是自己发出的声音,正心想原来人在悲伤至极之时会在自己都来不及察觉的情况下哭泣,就感到乌锐清在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