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打开,一个身材高挑挺拔的年轻男人走了下来,浅棕色短发,看不清长相,鼻梁上架了副茶色太阳镜。

他穿着一件米白色羊绒衫,外面套了件黑色风衣,脖子上围着一条红色羊绒围巾,手上戴着黑色小羊皮手套,黑色牛仔裤包裹着两条又细又长的腿,脚上那双休闲鞋还是限量款,这穿着打扮一看就是有钱人。

时天站在原地,安静地看着时富贵像只贪婪的野兽扑上前,上辈子他跟这位养父最后一次见面是在青城,对方欠了一屁-股赌债,听说他开了个工作室,就上门索要赡养费,一开口就是三千万。

他没给,时富贵就跟他的对家合伙抹黑他,在媒体前哭诉,将他塑造成一个忘恩负义、不学无术、高中辍学的不良少年形象,控诉他有钱后不顾年迈老父亲的死活。

当时的他几乎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餐厅面临倒闭,工作室成员也被相继挖墙脚。如果不是运气好碰上了一位贵人,在关键时刻拉了他一把,他可能早就……

“老板,人就在那里,你看这钱……”时富贵的声音隐隐约约被风吹了过来。

“这是定金,剩下的律师会跟你谈。”那人递给时富贵一张卡。

声音听上去有些许的耳熟。

时天一时半会没想起来,就在这时,又一辆黑色桥车开了过来,从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个看上去很有精英范儿的西装男,另一个身材圆润,穿得像头熊,全身都是名牌货。

他望着这出自己似乎插不上话的戏,心底默默盘算着时间,如果就这么被带走,他需要几天才能获救?

他记得这一年,江市的“扫黄打非”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在先进单位表彰名单里。

“楚少,你有必要自个儿亲自跑这一趟吗?这地方又脏又乱的。”季彦朋捂着鼻子,一脸嫌弃,一看那浑身邋遢散发着一股酒臭味的老头拄着拐杖往律师面前凑,只差在脸上写上贪恋两字的猥-琐样,忍不住翻了记白眼。

他口中的楚少并未搭话,身材挺拔的年轻男人正打量着筒子楼下的少年。

少年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校服,外面套了件单薄的旧外套,留着一头黑色短发,皮肤很白,十分出挑的长相,眉眼温和,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给人一种性格内向清冷的感觉。

“哇喔,还真是个小美人啊。”季彦朋夸张地叫了一声,双手捧心,“楚少,反正你不好这口,让给我怎么样?”

声音不轻,时天听的一清二楚,他眼帘微垂,下一秒地便听到那胖子一声痛呼,连连求饶。

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股淡淡的清新木质调香味飘入鼻尖,时天抬头,看向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的“楚少”: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脸部线条明晰,浑身上下洋溢着一股矜贵气质。

“你喜欢青大附中,还是青城一中?”声音意外地温柔,低沉中带着几分悦耳的磁性。

时天一怔,这两个都是青城数一数二的中学,他心底闪过一丝疑惑,面上不露痕迹:“都是很棒的学校。”

顿了下,他轻声反问:“你是我亲生父母那边的朋友吗?”

“我不认识你的父母。”对方意外地坦诚,“不过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监护人了。”

监护人这个词,让时天一时间有些捉摸不定,他们似乎并不是江市那家涉-黄k吧的人。

不等他想明白,男人忽然摘下围巾,露出下颌线分明的半张脸,很帅气的轮廓。

瞧着有些熟悉的感觉。

时天惊讶地看了对方一眼。

下一秒,围巾被戴到了他的脖子上,温暖中带着残香的味道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这种突如其来又莫名亲密的举动,让人猝不及防。

时天两辈子加起来,都还没跟外人分享过一条围巾,他下意识地想把围巾还回去,被对方阻止了,男人主动朝他伸出手:“先上车吧,外面冷。”

时天犹豫了下,点点头,双手果断插进兜里。

车里开着暖气,他坐在后排座上,从兜里摸出那块还没吃完的白面馒头,小口小口地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