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书五经,如何写文章,这些东西除了可以用来科举,还能有什么别的作用?”林云帆看着少年,“当然,你可以说在写奏疏的时候用得到,但是我认为,奏疏这东西,更重要的是简明扼要,而不是妙笔生花。”
少年扇扇子的手慢了下来——怎么办,感觉这小子说得有几分道理啊?
“动辄几千几万字的奏疏,和言简意赅的奏疏,你觉得哪个当今圣上更喜欢?更不用说那些数不胜数的请安用的奏疏,那些直接都是废话,根本就用不到的东西。”林云帆直接翻了个白眼,“人人都说当今圣上醉心于公务,只怕时间更多却是被这些折子给浪费了。”
“至于官场之上,写文章就更不需要了,除了必要的职位需得一手好文章外,其余的那些大人们,哪个又需要写文章很棒呢?”林云帆摇头,“策论题倒是还算有用,只不过终究是纸上谈兵罢了。因此我不愿科举,我不想学那些,我怕把自己学成个傻子。”
他这话说的十分反叛,却也是难得地说了一次心里话。毕竟眼前这人的底细有点摸不透,林云帆干脆说实话。
而那少年似乎也被眼前人的这一番话给镇住了,过了良久,他才长叹了一口气:“……算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可不就是纸上谈兵么。”
他仿佛自嘲一般地笑了笑,然后又对林云帆说道:“捐官儿也成,你这样的人,不愁不会出人头地。只是,林家大郎,你可知道,这赌斗还未曾结束?”
林云帆愣了一下,不知道眼前的人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只见眼前的少年幸灾乐祸地说道:“你可知道,那宫中的刘贵太妃已经知晓了这件事情,她是勃然大怒,那宫中的瓷器都不知道砸了凡几,就等着风波过去,便要寻人找你的麻烦呢。”
林云帆面上毫无惧色:“家中子侄受辱,长辈发怒也是寻常,倒是无甚可怕。”
“哦?”少年满脸兴味地看着林云帆,略微坐直了一点,“那你可知道,那刘贵太妃最得太上皇的宠爱,你这般行事,可就是恶了太上皇了。”
林云帆却笑了:“刘贵太妃身份高贵,又怎么会与我们这等子小孩儿计较呢?想来是兄台你多虑了。”
少年抿了抿嘴,知道眼前的这个小狐狸不肯说实话,他肯定是有了什么主意,只是不说罢了。于是他便站起身来,用扇子轻轻地敲了两下桌子,然后对林云帆说道:“我只是把消息告诉你,至于如何做做何事,我不会管。”
“多谢你的金票了,咱们有缘再见。”说罢,少年便冲着女子点点头,示意她跟上,接着就出了包厢门。
而那女子在临走的时候,还瞥了一眼林云帆,林云帆正好和她对上了眼神,女子冲他微微一笑,便也离开了,只留林云帆一个人坐在包厢里面。
林云帆看着那满桌子的点心,再想想刚刚少年那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只觉得自己应该已经摸到了答案。他叹了口气,伸手挠了挠脑袋,忍不住嘟囔道:“怎么就遇到了这么一尊大神……”
他明明是想要咸鱼地过日子的!这和他原本的目标不符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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