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三层小洋楼占地很大,至少三百平。房间也很多。大部分都关着,有一两间房门还上了锁。钟栀在这住着,哪怕心里好奇,理智上却很会克制自己的窥探欲和好奇心。除了自己的房间和楼下的书房厨房,她没有擅自开过任何一间的门。
此时站在周沢的房门前,她没有伸手去拧门锁。周沢最近对她很友好,甚至表现得有些亲近,但钟栀总觉得她跟周沢的关系没那么亲。周沢的周身笼着一团雾,若即若远,她看不透他。钟栀也只是偶尔在花园瞥到过周沢的房间,从来没进去过。
犹豫了三秒,她上前敲了敲周沢的门。
“肉夹馍你吃吗?”
里面没动静。
“我做了三个。”钟栀抿了抿嘴,“放到茶几上,你饿得话自己出来拿。”
原以为里面不会回应,钟栀正准备走。身后的门忽然啪嗒一声开了。周沢湿着头发伸出头。门半掩着,身体还在房间里,脑袋在外面。因为热水的熏染,他脸颊泛着粉红。水珠顺着头发滴落,他低头看钟栀的样子有些迷离。
四目相对,钟栀再次举起盘子:“肉夹馍,吃吗?”
他估计在洗澡,身上还残留了水汽。周沢停顿了三秒钟,才缓缓点头:“嗯。”
钟栀愣了下。
周沢好像兴致不高,没像平常那样故意说话逗她。他赤着脚从门里出来,顺手把门带上,没有让钟栀欣赏他房间的意思。白皙的脚踩在灰蓝的地毯上,很晃眼。他越过她走到客厅的沙发旁坐下,抬眼看向钟栀。
钟栀把肉夹馍拿过去。
周沢懒洋洋地靠在单人沙发里,拿了一个就低头安静地吃,也不说话。
钟栀觉得他的态度有点冷淡,轻松的心情也沉下去。但周沢的情绪一向反复无常,这样其实也正常。杂七杂八乱想,钟栀没忍住开了口:“周沢,你,是不是不舒服?”
周沢抬头看了她一眼。
钟栀:“肚子疼吗?”
周沢不知道为什么,很明显的愣了一下。他舔了下嘴唇,红得很显眼的嘴唇吸引了钟栀的注意力:“你为什么这么说?”
“没,”钟栀对人的情绪很敏感,“就是感觉你不舒服。”
周沢没说话,垂下眼帘。
“为什么没去上晚自习?”
周沢歪在沙发扶手上,态度很冷淡:“不想去就不去咯。”
钟栀沉默了。心一下一下跳着,撞得她胸腔有些麻。她好像,没立场问周沢什么。
许久,钟栀试探地伸手去摸他额头。
周沢也没有避开,嘴里慢吞吞地嚼着饼,任由她的手贴到了他的皮肤上。触手滚烫,烫的能煎鸡蛋了。钟栀眉头一皱,立马伸手仔细感受了一下。
确实很烫,不仅额头很烫,仔细听,他呼吸声也很沉。
突然之间就发烧了,还烧成这样。
钟栀抓住他的胳膊,企图把人拉起来:“你生病了,我们得去医院。”
“没事。”周沢把她的手拿下来,将吃了一半的饼放到盘子里。站起来,“我房间有退烧药,吃几粒睡一觉就行了。你回去看书吧。”
说完,不等钟栀反应,他已经进房间关上门。
钟栀有点受伤,但是他这个样子她不放心,于是追上去敲他的门:“需要热水吗?我下去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