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晋江正版首发

她对虚空却然是有些痴恋,却没完全丧了理智,这要是跟这陌生男人竞价到二十万两以上,那她的嫁妆本都没了。

到时候,她得比那穷医姑还没钱。

袁欢咬了咬唇,终是在十九万两的时候,将手中的漆木牌放了下来。

霍乐识见袁欢那处有了收势,又对在座的诸位询问了遍:“还有要加价的吗?”

一时间,酒楼的大厅鸦雀无声,众人的视线亦纷纷落在了苍琰的身上。

局势终于明朗,霍乐识举起了提前从这里的说书先生那儿要来的惊堂木,“啪——”一声,敲定了这两块开光圣石的买主。

“那就恭喜这位侠士,竞得当朝佛子虚空亲自开过光的两块圣石。”

话落,众人拊掌,都在暗自咋舌,感叹着这神秘男子的财力。

阮安的心里愉悦至极,这里最大的赢家,其实还是她和霍乐识。

借着虚空的名气,她竟然赚了这么大一笔钱,先前还在长安,她的药圃一个月盈利最多时,流水也就三四百两。

阮安想着,不能让霍乐识白白为她做事,准备将这钱分他几万两,全当是辛苦钱。

苍琰派身侧的老者走到他们身前,递上了银票。

阮安接过一看,却见这财大气粗的苍琰干脆给了她个整数——二十万两银票。

银票上面还盖着益州最大的钱庄,宝嘉钱庄的朱红契印。

阮安震惊之余,丝毫没注意到,那名老者看她的眼神颇为幽深。

这位老者是苍琰的谋士,却并不是逻国人,在二十几年前,他还是骊国的剑南人士。

赞普苍煜当年为了避祸,在蜀地待了十余年,在二十几年前,这位老者就成为了他的家臣。

故去的夫人也是蜀地人,她先生下了苍琰,没过两年又为隐姓埋名的赞普生下一女,后来在战火中,那名女婴不知所踪。

苍煜派人多次派人寻过她的踪迹,可却无果,战火中被弃养的死婴遍地都是,许多百姓自己都吃不饱饭,更不会去收养一个女婴,苍煜便以为自己的女儿已经不在人世了。

可眼前这个生得极为俊俏的公子哥儿,样貌倒是与先夫人有七八分像,不过,他却是个男子。

虽如此,苍琰的谋士还是将阮安的样貌仔细地辨了辨,准备在回逻国后,将这事呈给赞普,顺道再打听打听这人的身份。

袁欢非但没得到那两块开光圣石,还白白地忙活了一场,她觉自己在那阮姓医姑的面前丢尽了脸,回府后就痛哭了一顿。

另厢的魏菀那儿,也得知了阮安将两块石头卖出了天价的消息,她对一个江湖侠客花二十万两银子买下它们的消息,感到惊奇,甚而有些难以置信。

那晚益州的夜空忽地冉起了数以万盏的孔明灯,魏菀亦透过轩窗,看见了如此胜景,她在打听后方才得知,原来是定北侯为了给他夫人过生辰,才命人放的。

魏菀这几日,本就因为这件事倍觉心中堵闷。

前世的霍平枭,压根就没怎么表现出对那医女的喜欢,怎么这一世,就对她这么宠爱了?

还有,那侠客到底是哪里来的,上来就给她掏了二十万两银子。

魏菀再一想起,自己手头拥有的置业,譬如铺面、田庄、农地等,全部折算成银钱,价值也就有个六七十万两。

况且她手头里可供周转的现银,还真没二十万两,就连十万两都没有。

这阮医姑还真奸诈,一夜之间,手里就多了这么些银子,依魏菀来看,益州所有的世家小姐手头上有的嫁妆,都比不过她了。

数日后,阮安被霍平枭在军队中安排了个职衔,做为负责掌管医药的军医之一。

通过这次随军,阮安方才了解到,军队之中,单这负责后勤的编制人员就有几千名,这些人员的职守很是纷杂,除了他们这些军医,负责随后押运粮草的,就有好几个军衔。而掌管兵器、军服、军费开支的军衔更多。

军医们处于随军的中段,几人分坐在一辆牛车,同时看管着上面的药物,这些医者里包括还在长安时,就被朝廷的御药局选派给霍平枭的医者,这些人大都是家学渊源的世医出身。

当然,这里面更多的,是军队在剑南各郡招募的医者。

阮安化名为安怡,她的军籍上,自然写着她是地方招募上来的医者。

她所坐的这辆牛车,只坐了三个人。

除她之外,另两个都是军队里资历最深的医者,他们的年纪都过了五旬,一个是折伤医,专门负责给骨折的兵士接骨,另个则是金疮医,同孙也一样,十分擅长为伤员缝补伤口。

其实军医在军队中要负责的事,不仅是治病救人,阮安身后的那辆牛车上,就坐着负责马疫的兽医。

而像阮安这样的,负责为兵士施针断脉的医者,不仅要管药,也要时时防疫,勘查水源。

都言药食同源,身为军医,军中的饮食她也要负责,每日清晨都要去庖厨那儿检查食材。

不过随行的军医看似数量不少,可按照比例来说,一个军医,大抵要负责两千名兵士的安危,是以他们在军中的地位算是比较高的。

霍平枭在蜀地招募医者时,虽然给他们提出了较高的俸禄,但因着行伍艰苦,肯随军的医者还是很少。

许是看她是个小辈,又颇为好学,虚心求教,阮安问什么,那两个老头就耐心地传授什么。

金疮医和折伤医在行军的途中也是无聊,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小郎君生的乖巧,在传授医术时也颇有兴致。

阮安心中倍觉欣喜,觉得她此次随军,算是不虚此行了,她还特地备了碳笔和纸张,将他们说的话都誊在了纸上。

在专注地写字时,阮安忽地意识到,从前这种有人教她医术的日子,好像已经离她很远了,她也有些想念故去的孙神医和师娘了。

牛车略有些颠簸,金疮医捋了捋斑白的胡须,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一次,也是在为朝廷打仗,军粮都拖了多久了?幸好咱们将军当年在剑南做节度使时,就在边地屯好了田。不然,军粮都不够吃,这仗还怎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