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你没事就好“你再这样,以后就没弟弟……

男人温暖的怀抱令阮安的意志逐渐松懈,一时间,姑娘忽觉鼻间有些发酸,四肢愈发虚软力。

霍平枭高大的身为她挡住了寒朔的秋风,他温热且触感微粝的掌心带着安抚意味,一又一地摩挲着她后颈的那寸软肉。

惊魂未定,阮安突然用手抓住了他章服的臂襕,蜷指的力道越来越紧。

她觉自己就像颗困于罅隙的芽草,一旦得到阳光的普照,就再不想钻回潮暗的地底。

阮安深深地吸了口气,似带贪婪地汲取着他予她的滋养,亦缓缓地在他的怀里阖上了双眼。

高氏和相府的女使、嬷嬷们站在宫门旁,她们看着眼前的一切,神情都有些不自然,甚而透着尴尬。

高氏暗觉,这对夫妻分明经成婚半了,却跟新婚燕尔似的,腻乎得很。

她瞧着眼前的景象,颇觉稀奇。

原来活阎王对自己的女人是这样的。

还挺温柔。

高氏正准备开口这二人告辞,想早些回相府休息。

今儿个参完这宫宴,她都得折个几个月的寿!

还没说,高氏如黑夜里蛰伏的野兽盯视,忽觉一道凌厉目光遽然落在她身上,让她不寒而栗,浑身悚峙。

霍平枭的大手仍扣护着怀中人的脑袋,却冷冷地看向了她,神情暗蕴着质问之意。

高氏忽地反应过来,适才出宫门的时候,她在提房家表妹时,表情或多或少有些疾言厉色,估计霍平枭会认为,她这是在训斥他的小娇妻。

那小表妹吓得失了神,一言不发地缩在他怀里,霍平枭当然会对她产生误解。

好巧不巧的,阮安的身上又都沾上了血。

她这不是拿了个活生生的,恶毒婆母欺凌柔弱小娇妻的本子吗?

霍平枭的嗓音如锋刃般冷然森寒,问道:“适才到底发生了何事,本侯夫人的身上怎么都是血?”

他从军营回府的时辰普遍较晚,按说他回府时,阮安应该从宫宴回来了。

可及至听见坊内传来击鼓声,安城即将宵禁,他终于按耐不住,没再侯府多留,即刻骋马赶到了承天门外。

高氏平在霍平枭这个继子的面前就容易发怵,不敢催促阮安帮她解释,一时不该说些什么,周围的女使都垂了头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正此时,阮安终于回过神来,亦听见了男人透着戾气的音。

“侯爷。”

阮安突然唤住他,又解释道:“与婆母没有关系,陈贵妃在宫宴上早产,来接生的太医她不信任,妾身临危受命,为她接生,这才蹭了一身的血迹,幸而陈贵妃母子平安,没有殃及霍家……”

说到一半,阮安从霍平枭的怀中挣脱,亦掀眼看向他。

二人四目相对时,霍平枭微垂鸦睫,沉黯如墨的眼逐渐恢复了平静。

高氏终于松了口气。

却听这时,阮安又对霍平枭温声问:“侯爷适才错怪了婆母,是不是该跟她赔个不是?”

高氏神情微怔。

她觉,房家表妹这就有得意忘形了。

她怎么能跟霍平枭这么说呢,依着活阎王的情,不得将她训斥一顿啊?

房家表妹肯为她辩解出头,高氏的心中还是有些感动的。

可高氏意料之中的狂风骤雨却未发生,只见霍平枭的唇边却忽地多了抹不易察觉的意。

他略微垂眼,却只凝睇着表情认真的阮安,慢悠悠地说了句:“对不住了,夫人。”

——“是本侯太紧张她了。”

高氏的神情万分诧然,甚而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天呐,活阎王竟然跟她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