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按在软榻上的那一刻,她才终于有一种灵魂落地的感觉,然而下一瞬,就又跟着景立上了天。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如愿昏过去,再醒来,却已经回了致远堂的卧房。
两人竟然直接把午膳的时间耽误了过去。
景立早就已经醒了,在她身侧躺着看书,听到青妩的动静,慢条斯理地翻了一页书,然后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没受凉。饿不饿?”
青妩原本是一点都不饿的,这会儿醒来,却觉得胃里都空了。
景立看她的表情便知道她定然是饿了,将书册放到床头的柜子上,说:“我去叫宣灵给你煮碗面吃。”
说完,又自言自语似的提醒自己,“下次还是不能耽搁用膳。”
青妩听到他的呢喃,使劲抬手捶了他一下,“还不是都怪你。”
她原本力气就小,这回更是软绵绵的使不上劲,景立抱住她的拳头,很好说话的认错,“都是我不好。”
面很快就叫人送了进来,青妩再想赖着,也还是得起来了。
只是才刚一坐起来,便觉得身上酸麻不已,小腿竟然还在打颤,景立替她摆好碗筷,见她还坐在床上不动,奇怪地走过来看。
却见青妩已经扯过景立的被子,直接将自己盖住,肩膀瑟缩着颤抖,像是在哭。
景立被她这模样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扯她的被子,“绥绥,怎么了这是?”
不妨没有扯到上面的被子,却将盖在身上的被子给扯了出来。
这一下,浅色单子上的痕迹一下子暴露出来,青妩哭得更大声了。
景立连忙将她连人在被子一起裹进怀里,青妩的小腿还在打摆,她的脑袋闷在被子里,语气那么慌,“遇宸哥哥,我是不是生病了?”
景立托着她的臀,像是抱孩子似的,哄道:“没有的事。”
青妩年纪小没有经历过这事,早年间在军中和糙汉子为伍的景立却是明白。
他方才有些太不节制,又是许久没有如此,再加上位置也更方便,青妩一时有些受不住刺激。
他安抚着拍一拍青妩的背,心里也在埋怨自己,明明知道她只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他还这么折腾她。
景立抱着她坐到一旁的榻上,哄了好半天,青妩才终于恢复如常,可是看上去还是有些害怕。
景立为了日后的幸福,不得不给她认真地解释了一遍,青妩这才回过神来,眼眶红红的,骂他,“禽兽。”
这还是景立第一次从青妩的口中听到这般不文雅的词汇,第一反应竟是觉得新鲜,他贴过去亲了亲青妩的小嘴,“小姑娘怎么这么厉害,敢骂夫君?”
青妩以为他不喜欢自己这般,咬住了嘴唇,却仍是恨恨地盯着他。
景立被她这表情弄得想笑,但最终还是将笑意压了下去,他提起别的事,转移青妩的注意力。
“今天荣国公府的人是做什么来了?”
青妩的注意力果然被他带着走,她把事情经过和景立讲了一遍,然后说:“你觉得如何?”
景立没什么意见,只是心疼青妩,出了这么一趟远门,回来却不能休息,还要听薛氏母女来家长里短一阵废话。
却全然忘了,到底是谁没能让青妩休息。
景立说:“下次再有这种事,你就直接交给底下的人来办,不过一桩婚事罢了。”
青妩点了点头,景立又忍不住道:“其实这桩婚事也碍不住什么。”
青妩说:“我只是怕耽搁人家好好的公子罢了。方青纭心比天高,心里想的一直是太子妃的位置。”
“更何况,我听说唐家如今在朝中还算得力,若是真和方青纭结了亲,我只怕你在朝中有需要唐钦的时候,不好有动作。”
原来还是为了自己。
景立心口一暖,轻轻啄了一下青妩的唇角,“绥绥,你怎么这么好?”
青妩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坐在景立的怀里动了动,然后拿脸颊去贴他的胸膛。
景立就这样抱着她,忽然道:“绥绥,如果我真的动了方家,你会不会……”
青妩抬头看他,“我们不是早就说过这个问题,对于荣国公府,我早就在心里和他们恩断义绝了。”
景立想了想,还是把自己先前查到的东西都和青妩仔细地说了一遍,然后道:“你母亲的死,必定是和方锦瑞脱不了干系的,但是最后怎么处置,我还是尊重你的选择。”
青妩却摇了摇头,说:“不,不要问我。”
景立不明白她为何这样说,青妩解释道:“无论他做了什么,他毕竟给了我一条命,我就算恨她,其实也没有资格做什么。”
“王爷,这件事,你能不能告诉我舅舅,毕竟我娘是崔家的人,到底如何处置,还是要看舅舅他们怎么做。”
“我尊重他们的决定。”
景立听完青妩这一番话,心里真是又酸又涩,他摸摸青妩的头,点头答应,“好。这件事我会去处置。”
青妩说:“谢谢王爷。”
“你我不言谢。”景立说,“只是,荣国公府还是得留着,毕竟是你的娘家。”
青妩知道他的意思,但她并不认为自己之后必定得需要娘家的支持,她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更何况,她相信景立绝不会亏待她。
景立却说:“绥绥信任我,我很高兴,咱们夫妻之间自然是没有什么。但这是给外人看的,只要有荣国公府这座大山在,外人就永远都不敢看清了你,日后,你也不算孤立无援。”
青妩自然知道他对自己的用心,却又忍不住去想,“可是,方家哪里有人能袭这爵位?”
景立笑着点点她的额头,说:“绥绥,你还记不记得,你其实有一位大伯在?”
青妩一愣,仔细回想,隐约好像有点记忆。
景立说:“他在琼州做官,今年冬天,正好任满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