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宣灵退下之后,景立便连着小炉和药碗一道端进了内室,他的动作很轻,确认没有吵醒青妩。
之后,他便在桌旁坐下,捡起青妩扔在地上的话本,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青妩才悠悠转型,她听着房间里有汤药咕噜噜冒泡的声音,还以为是宣灵在,她揉了揉眼睛,细声问:“宣灵,几时了?”
景立瞧一眼墙角的漏刻,替宣灵回答:“已经戌时三刻了。”
他放下手里的话本,起身把药端过去,不想青妩一听见是他的声音,立刻冷了一张俏脸,哼了一声,又将头转了过去。
这般孩子气得行为实在少见,景立忍不住勾了勾唇,探身过去,轻声唤她,“绥绥,绥绥?”
青妩背着身子竟然还惦记着理他,只是语气凶巴巴,“干嘛呀。”
只可惜在景立听来,更像是撒娇。
景立将药碗放到旁边的矮桌上,然后坐到床边,伸手拍拍青妩的细腰,试探,“生气了?”
青妩不说话,只低低地哼了一声。
景立倾身凑过去,胸口几乎要挨住青妩侧着的手臂,“绥绥,是我不好,下午不该把你一个人放在这,让你伤心了是不是?”
青妩原本是真的有些生气,可是听着景立这般温柔的语气,心口又不争气地软成一团。
她恼恨自己实在太好哄,干脆一句话不说,让他继续说下去。
景立毕竟是比青妩长了十岁,把姑娘家的小心思看得透透的,他伸手摸摸她的头发,说:“我知道,你是恼我先前什么事都瞒着你,这事的确是我不对。”
他的语气很诚恳,青妩忍不住回身看他。
景立接着道:“我和你保证,日后若是再有事,绝不会瞒着你。绥绥,你是我的妻子,悲喜荣辱,我们都该一起分担才是。”
“从前的事都是我糊涂,原谅我,好不好?”
青妩原本就没有怎么生气,被他这一番话更是说得眼眶通红。
但她仍旧顾忌着景立身上的伤,不敢扑过去抱她。
景立却没有什么顾忌,直接将她揽入怀里,青妩怕会压到他的伤口,景立抵在她的肩膀上,故意皱了一下眉,低声道:“绥绥,原本伤口不疼,你再挣扎,可就真的裂开了。”
青妩一下子不敢动了,景立笑了一下,将她揽得更紧了一些,“好绥绥,还生气吗?”
“……有一点。”青妩被他抱着,好像慵懒的小猫眯了眯眼,明明很舒服,却又忍不住装腔拿乔。
景立何尝看不出她的心思,但也不拆穿,温声道:“那王妃想让夫君怎么赔罪?”
这回可难为住青妩了,她乖乖巧巧地活了十七年,哪里会答这话。
景立见她不说,便自顾自道:“就罚夫君我日日贴身伺候楚王妃,给王妃端茶递水,任凭王妃差遣吩咐,直到我们王妃娘娘消气了为止,如何?”
青妩忍不住担心,“你身上的伤……”
景立实在没忍住,偏过头,在青妩的颈侧亲了好几下,温热的气息将青妩拢住,脖子连带着耳根都烧得通红,“王爷!”
景立松开她,无辜地眨了眨眼,“抱歉,实在没忍住。”
他伸手捏捏青妩白里透红的小脸,莞尔,“我的绥绥,怎么这么惹人怜爱。”
青妩被他说得甚是害羞,连忙把头又扎回去,闷声道:“不是说任凭我差遣吩咐么?”
景立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们王妃有什么吩咐?”
青妩用手背贴着脸颊,低声命令:“不许再取笑我。”
景立眸底漾开一抹笑,笑容里聚满了喜欢,他挑眉,“怎么是取笑,这一字一句,都是本王的肺腑之言。”
什么时候和人学的,这么会说甜言蜜语!
青妩一边恼怒地想,一边红着脸,直接伸手捂住他的嘴巴,后知后觉的端起王妃的架子,命令道:“那就不许说话!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说话。”
她把命令的语气说得更像撒娇。
景立弯了一下眼睛,他被青妩盖着嘴巴,说不出话来,便只能点了点头,以示顺从。
青妩这才满意,又细声细语地警告威胁了两句,总是是不许景立再骗她,再甜言蜜语地哄她,更不许再伤害自己的身子,让人担心。
她说一句,景立就答应一句,自始至终都很是耐心。
到最后,青妩都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便将手松开,说:“眼下只想到这么多。”
景立轻笑,跟着抬手捉住青妩落下的手指,抵在唇边,然后在她的手心落下一吻。
酥麻感顺着掌心传开,青妩不自觉地把手指抽了回来。
“你做什么?”青妩睁大了好看的杏眼,质问。
景立不说话。
青妩拉他的袖子。
“我可以说话了?”景立一本正经地问。
这男人分明就是在逗弄自己,青妩不想再理他,当即转过身子。
景立连忙拉住她的手腕,然后伸手拦在青妩的跟前,连声道:“我错了,别走。”
青妩偏过头,这回又加了一条,“不许无缘无故地亲我。”
景立皱眉,“绥绥,总不至于这么狠心吧?”
青妩矜傲地像是一只猫,“也不许不经过我的允许就抱我!”
“反正,”她自觉拿捏住了景立,道,“你说过要听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