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语之间带着几分压抑的恼火,语气倒还算规矩恭敬。
景立只当没听出他的怒气来,笑了笑,给自己解围,“本王待在王府多年,记性都有些差了。其余这几位大人……”
这话一出,立刻有人接上。
“下官同州知府何益昌。”
“下官同治刘庚。”
“下官望川县令费齐云,这位是县丞张合……”
在座一共八个人,除了谭正清之外,都是同州当地的父母官。
其中同州府衙官员四人,望川三人,唯独不见同为重灾区的普安。
景立只当不知道其中的关窍,问:“怎么不见普安的人?”
何益昌和刘庚下意识地对视一眼,刘庚起身,回道:“王爷有所不知,普安县重灾,普安县令已经殉职了。”
“哦?”景立怔了怔,说,“那么现在……”
刘庚答:“眼下普安的事务暂由下官统筹。”
“原来如此。”景立说,“普安最靠南,与蛮夷接壤,是我大凉的重要边境,刘大人定要上心啊。”
“是,下官明白。”
景立说完,又去看知府何益昌,“如今同州情形如何?”
这便是问到正事了,何益昌正色道:“回王爷,同州灾情最重的就是望川和普安……”
只是,前任的知府刚刚被革职,何益昌也是从临近州府借调过来的新任知府,对于当地的情况也不甚清楚。
“如今,底下正在统计伤亡数目,具体如何,下官过几日一齐报给王爷。”
景立点点头,说:“如何救灾是你们这些父母官的事,若是有不明白的地方,多去请教谭……咳咳,多去请教蒋大人。”
说到这,他忽然想到什么,说:“怎么今日不见蒋大人。”
谭正清沉着一张脸,回道:“禀王爷,蒋大人一路奔波,到了西南也有些水土不服,如今病倒在床,不能来给王爷请安了。”
景立了解地点点头,说:“蒋大人毕竟是文臣,体弱也是应该的。”
这话一说完,谭正清的唇边便溢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嘲讽的笑。
蒋赟自然是文臣,可是景立从前却是武将,一朝颓废,终生都是废物。
他今日来,原本是要和景立禀报近几日同州的兵力部署,毕竟他们此行,赈灾只是监督辅助,剿匪平乱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
可是看着景立病秧子似的歪在八仙桌上,他忽然什么话都不想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