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她。
平日里看见王爷的时候,她总是会想,王爷那般高大、聪明、厉害,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能不疾不徐,和她说,别怕,都交给我。
青妩很信任他,更依赖他,她享受着景立对她的保护,更习惯了景立永远站在她的身后。
以至于,她都忘了,其实王爷的身子并不好,随时都有病倒的可能。
看着景立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投一次一小片阴影,更衬得他面色苍白。
青妩忽然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习惯了被宠爱,被娇惯,被保护,习惯了遇事就找王爷,等他来帮自己解决。
可是,却忘了体谅景立,其实也很累的。
青妩抿着唇,眼泪不由自主地聚满了眼眶,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她伸手去握景立的手,觉得自己真的好坏。
有的事,她明明可以自己解决的,可她总是那么贪心。
现在王爷昏倒,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帮到他。
手心往上握住景立冰凉的手指,再往上,让自己的手指完全和他交缠。
青妩认真地打量着他,少倾,忽然低头,用脸颊去贴他的手背。
嘴唇擦着手指,在手臂上落下一吻。
房间内安静极了,整个院子都没有半点声音,这一个月从京城到西南,路上兵荒马乱。
王爷是该好好休息的。
她心里安慰着自己,想要一直坐在床头守着他,但她却忘了,自己也是跟着舟车劳顿的,一挨住景立的胳膊,便忍不住眼皮发沉。
强撑了许久,终于还是抵挡不住困意,倒在景立的身边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沉下来,宁义敲了敲房门,端着汤药走进来。
景立竟然还没醒。
宁义看他始终沉睡着的模样,脸色不是很好。
青妩知道,这一定是因为景立这次病倒比他想象的更严重,病意来势汹汹。
她心里担心,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加重宁义的焦虑。
宁义也很沉默,端着药碗,预备亲自给景立喂药。
以往的时候,景立虽然昏迷着,药却是能喂进去的,没想到这次他竟然是紧锁着牙关,喂了几口都洒了出来。
领口,被褥全被药汤浸湿,脖颈和锁骨处更是狼藉一片。
竟然连药都喂不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