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景立声音有些哑,说:“别哭了,我让大夫替你瞧瞧伤。小姑娘别留下疤痕。”
青妩止住哭声,仰脸去看她,睫毛上还串着泪珠。
“来……”景立想唤人进来扶她,胸前却忽然呛了一下,紧跟着就猛地咳嗽起来。
青妩被吓了一跳,立即爬起来去给他倒水。
景立接过,却没喝。他用手在胸前平抚了两下,说:“是我的话说重了。你还小,难免有想不过来的时候。”
他顿了两下,将水杯推给青妩,说:“喝光,然后回去休息。”
青妩有些怔怔地,但她下意识地顺从,握着水杯,说不出话。
景立说:“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说完,他没再等青妩的反应,直接唤了宣灵进来,吩咐道:“扶方……扶王妃先去休息,好生侍候,再让宁叔替她瞧瞧伤。”
宣灵应了,走过来扶青妩,两人一齐走了出去。
听见关门的那一刻,景立莫名长抒一口气,他揉揉眉心,起身给自己倒了杯冷水。
宣禹进来的时候,正看见自家主子立在窗前,正一动不动地盯着院子里看。
他无奈地叹了一声,说:“主子,您风寒还未痊愈呢。”
景立像没听见似的,吩咐道:“叫人把文斯阁收拾出来,然后再派人好生侍候。今天的事,我不想再看到第二遍。”
文斯阁就在景立住的主院致远堂旁边,两处紧挨着,一开始建府时,就是给未来的王妃预备的位置。
正事上,宣禹原不敢置喙,可他自然已经知道了“王妃成亲当日险些血溅喜堂“之事,心中便觉得有些不妥。
他忍不住提醒,“主子,文斯阁会不会离您太近了些,若是她真发现了什么,或是目的不纯的话……会不会对主子不利?”
景立自然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却摇了摇头,说:“我心里有数。”
此话一出,宣禹便不再多话,领命离开了。
一股儿冷风顺着门缝悄悄溜进来,汇聚到半敞的轩窗边上,刺骨的寒气吹得景立手指冰凉。
可他仍没有关上窗户的意思。
院子里很黑,只有挂在廊下的几盏宫灯散发出微弱的亮。
那是为了今日特意挂上的八角红喜宫灯,风一吹,它就悠悠地打个转,但不管怎么转,都能看见一个囍字。
景立眸色深沉,默然许久,伸手关上了窗。
-
次日一早,宁义背着药箱来给景立复诊,景立驾轻就熟地撩开袖口。
宁义的脸色还算好看,他诊完脉之后收回手,一边开新方子一边道:“之前的药可以停了,主子之后还是要好生将养,决不能再冲动了。”
景立点点头,“让宁叔担心了。”
宁义算是看着景立自小长大的,算是属下,也算是半个长辈。景立能看出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便故意笑了一下,说:“莫不是真如太医所说,我要活不到这个春天了?”
宁义立刻眉头倒竖,“这是什么话?”
景立说:“我的身子我自己有数,还能撑几年……”
说到这,眼见宁义的脸色又难看起来,他只好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转而换了个话题,“她……怎么样了?”
宁义一愣,问:“那个小姑娘就是皇帝送来冲喜的王妃?”
景立将袖口翻折回去,点了点头。
宁义道:“伤口都是小伤,但她的身子实在太过虚弱,需得好好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