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红忙给她裹上披风,又去将窗户关上,她握住青妩冰凉的手,劝慰道:“姑娘,您这又是何苦呢?自己的身子要紧啊。”
青妩盯着外面,陌陌冬日,荒芜一片,“在他们心中,我早已是个死人了。”
她的声音无波无澜,好似一片死水,没有半点生气。
见她这样子,姝红是打心眼里生出一股惧意,“姑娘……”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青妩跟前,抱着她的小腿,哀哀求道:“姑娘,虽然太子退了婚,可是,您仍是荣国公府的大姑娘,千万,千万别想不开啊……”
“姑娘!”她见青妩纹丝未动,半个字都没听进去似的,心下更急了,她不住地磕头,“奴婢求您,咱们出去走走吧……您这样,奴婢害怕……”
青妩没说话,眼角却不自觉的落下泪来,她怔怔许久,忽地想起了什么,从旁边桌上拿过一方精致的木匣。
在打开的前一刻,她忽地有些惧意,指尖蜷缩停留,最后被那冰凉的锁芯一碰,才终于下定决心了。
她解开锁扣,打开了匣子,里面只放了一张单薄的纸,青妩展开,正是那日回春堂的地址。
宣纸在手心被捏紧,发出一声脆弱的声响,青妩说:“你说得对,或许是该出去走走。”
次日。
青妩带着姝红到了永曲坊长鹿大街上。
姝红不知道青妩是想做什么,青妩照着那张纸找到第七十一号,没有立刻进去。
她看着那阳光下熠熠生辉的牌匾,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只是走一走,又无处可去罢了。
青妩将那张纸收进袖中,然后迈上台阶,“走吧,进去看看。”
堂前,两位年轻的大夫正在坐诊,都不是青妩熟悉的面孔。
有迎客的伙计过来招呼她们,问道:“姑娘,您是要看诊吗?”
青妩摇了摇头,说:“我想找万大夫。”
那伙计一愣,正要说什么,就听到堂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掀开帘子走出来,正巧就是老万。
他一抬眼就看见青妩二人在柜台上立着,忙迎上前,惊喜道:“方姑娘,您可是来复诊的?”
而姝红也已经认出了他是谁,立即瞪大了眼睛,转而又狐疑道:“姑娘,您是怎么……”
青妩不愿多说,“偶然相识,倒是和万大夫有缘。”
老万笑着摸了摸胡须,说:“姑娘请坐,老夫再给您把把脉。”
青妩被请到内室,一块帕子搭在手腕处,老万一手把脉,一手不紧不慢地捋着胡须。
青妩先是有些紧张地观察他的表情,却发现他始终微阖双目,神情莫测。
她忍不住转头,去看这内堂的装饰,又忍不住想起那日,坐在马车里始终没有露面的少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