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摸了下眼泪:“你知道的,我们是好朋友的,我不是怪你,我就是有点难过。”
他越说声音越小,再也忍不住,转过身缩进温叙言的怀里哭了起来,他不是有点难过,他是很难过,很难过。
难过自己可能失去一个朋友,难过这个朋友可能真的走上了违法犯罪的道路,难过自己曾因为相信朋友给叙言哥带去的伤害。
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如两人所愿,两天后的早晨,两人在温家的大门口看到了韩泽。
他来了,捂得严严实实的背着一个单肩包,按响了温家这座豪宅的大门。
温叙言看向余惜辞:“你要不还是别下去了。”
余惜辞缓缓吐出一口气,走过去握住了温叙言的手:“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的,叙言哥。”
两人下楼时,韩泽已经进来了。
温惠仁起的早,这个时候正在大厅喝茶,此时韩泽就坐在他的对面,温惠仁知道他是余惜辞的助理和朋友,也就陪他说起了话。
而且除了这个原因之外,他越看这个韩泽越像一个人。
温惠仁:“你的父母是做什么的?”
温叙言两人刚到这里,听见的就是这个问题。
余惜辞看着风尘仆仆的韩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一天前,他对自己说奶奶又病重了,这种时候他不在医院陪着那个一直很照顾他的奶奶,却跑到这里来。
韩泽神色中透着疲惫,见到余惜辞的笑容时,心没来由的慌了一下,嘴巴嚅动了两下后沉默了。
“你们下来了,惜辞的这个朋友,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温叙言笑了下:“是吗。”
温惠仁还好奇的盯着韩泽:“你爸妈叫什么?”
韩泽压下被余惜辞扰乱的心绪,重新看向温惠仁,他的目光很复杂也很无礼,甚至带着敌对,太过明显,所有人都感受到了。
温惠仁之前还乐呵呵的,脸色瞬间就冷落了下来。
“我叫韩泽,我妈妈叫韩映梅,或许温总知道这个名字。”韩泽那双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盯着温惠仁。
余惜辞握着温叙言的手越来越紧,看着韩泽的目光是同情也是愤怒的,更多的则是伤心,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全部真相。
温惠仁听到这个名字,激动的身体都前倾了些:“你是映梅的孩子!我就说看着这么眼熟。”
“所以你是承认了。”韩泽突兀的说了句:“原来你并没有忘记我的母亲。”
温惠仁诧异的蹙紧眉头:“我怎么可能忘记映梅,当初我们三……”
“那你为什么从来没去找过我妈!”韩泽愤怒的打断了温惠仁的话:“你为什么从来没去找过我们母子,你知道她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她为了你变成了什么样子吗!”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明明我也是、明明我也是……
温惠仁更加疑惑了,但因为眼前这个年轻人是韩映梅的孩子,所以对于他的不礼貌,他的大喊大叫,他也就忍下了。
“映梅她现在还好吗?”
韩泽双眼通红:“我妈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温惠仁怔愣了半天,幽幽的叹了口气,这一瞬间他好像又苍老了好几岁。
可韩泽等了半天,就只等到了这一声叹息。
这让他更加的愤怒:“你对我妈的死就只有这一点反应吗!这个女人为你生了孩子!这个女人为你变成了疯子,在三十多岁的年纪就出了意外,你……”
“别说了!”
这句话是余惜辞喊出来的,知道真相的他没办法再听下去了,他站了起来,看着一脸怨恨的韩泽,千言万语却说不出一个字。
温叙言站起身,搂着余惜辞的肩膀轻拍着。
温惠仁也从突然得到老朋友消息的情绪中冷静了下来,察觉到了这个叫韩泽的,说的话一直都很奇怪。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
韩泽嘲讽的笑了声,打开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扔出好几张照片,还有她妈的日记本:“这是误会!这是假的!我妈还活着的时候,只要发病,念的就是你的名字,说着你们的故事。”
温惠仁向那几张照片看去,年轻的他和年轻的韩映梅。
至于日记本他没有动。
温叙言看了一眼照片又看向韩泽,韩泽注意到他的视线,眼中的恨意几乎要沸腾,不过他忍住了,转眼继续看向温惠仁。
“你还不承认吗?不承认你和我妈在一起过,不承认我是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