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温惠仁就和颜悦色的招手叫他过去,“你李叔送来的新茶,过来尝尝。”
他刚坐下,吴美莲就擦着手,端着水果从厨房里面走了过来,“叙言回来了,阿姨手慢,忙活一早上还没把菜做好,你再等等啊,先吃点水果垫垫肚子。”
她亲切的样子让温叙言打从心底觉得反胃,如果他什么都没记起来,对于这个女人或许还不至于如此厌恶。
可现在,他对这个女人的厌恶已经超过了温叙安和余梦生。
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就掠了过去,端起茶杯喝了口,“味道不错。”只是他根本不记得李叔是谁。
吴美莲也不觉得尴尬,又回厨房继续忙活去了,只不过离开的时候和温惠仁大有深意的对了下眼色。
温叙言看到全当没看到,只等着他们说出叫自己回来的真正目的。
温惠仁品着茶,“自从你醒来后,这事情可以说是一件接着一件,听说前一阵你们去那个瘾月山的时候又出事了,怎么样,我看新闻余家老二好像受伤了。”
“没事,劳父亲惦记了。”温叙言的回答礼貌但生分,没错,新闻上报道的是余惜辞受伤,自己没事,所以温惠仁就连一个关心的电话都没给他打过。
看来,自己只有发生车祸那种重大事故,他才会抽出时间去看自己一眼,关心自己一下吧。
是不是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在吴美莲那个女人潜移默化的影响下,习惯了看不见自己身边的危机,习惯了在自己需要他的时候转身离去。
就像那晚他没抓住的那片衣角。
“叙言啊,你说这又要过年了,时间过的真快啊。”温惠仁说着一些他平时不会和温叙言聊的家常话。
却没等到温叙言的附和,转眼看去,见对方拿着茶杯出神,心中不悦,和自己父亲聊天居然这个态度。
咳嗽了声,“叙言。”
温叙言回过神,放下茶杯,不过没关系,现在他已经不需要那片衣角了。
“爸,我公司还有事情要忙,就不留下吃饭了。”他说着起身。
温惠仁还没等开口,吴美莲却急急的跑了出来,他们这里离厨房的距离不近,对方这反应速度,看来是一直在注意着他们这里的情况。
“叙言啊......”吴美莲叫住了温叙言,偷偷的拽了下温惠仁的肩膀。
温叙言把她的小动作看的清清楚楚,果然是宴无好宴,他们在伤害自己这件事情上,还真是从来不叫自己失望。
能让吴美莲这么关心的,看来是温叙安的事情了。
果不其然,温惠仁放下了茶杯,“叙言啊,不是爸难为你,你也知道叙安他没出息,自己在国外没法适应,已经病了一个多星期了,这又马上要过年了,一家团圆的日子,关于他和余梦生的事也过去了,补偿,爸也给你补偿了,让他回来吧。”
吴美莲一脸可怜的,哀求的看着温叙言,“叙言,安安知道错了,那孩子你是没看见瘦的都没人样了,阿姨知道你心善,你是哥哥,你就别和他计较了。
阿姨保证,安安回来后一定老老实实,乖乖的听你的话,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让他孤苦伶仃的在国外,我们母子分离,阿姨这心啊......”
吴美莲说着就哭了起来。
“这么不放心,你可以选择跟去国外,没必要留下来。”
装模作样哭着的吴美莲怔了下。
“你这说的什么话!”温惠仁的耐心已经用尽了。
吴美莲劝着他,“你别生气,你最近血压高不能生气。”接着看向温叙言,“叙言你也看到了,你爸爸他年纪大了,我怎么能放心离开他。”
“你大可放心,我们温家请的起人,一个,两个,再多也可以,二十四小时轮流制,保证会把我爸他照顾的红光满面。”
他这话说的,一下就把吴美莲在这个家的位置,变成了好像一个挣钱上岗的工作人员,而不是他温惠仁的妻子。
吴美莲嘴角抽动了两下,被怼的没话说,而且有温惠仁在场,她一向会示弱,一副被欺负了的委屈样子。
“你怎么和你阿姨说话!这事就这么定了,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叙安死在外面,你连他的股份都拿走了,还想把他逼到什么地步!”
温惠仁怒指着温叙言。
温叙言看着吴美莲眼中的得意,松开紧握的手,转身就走了。
气的温惠仁站起来又跌坐了回去,吴美莲连忙殷勤的给他顺着气,哭哭啼啼的,“你别气,都说别和叙言这么凶,他和叙安不一样,叙安被你打骂惯了,但叙言可是领着温氏向上走的人,哪受得了这些,咱们得给他面子。”
温惠仁:“温氏现在还轮不到他说了算!”
吴美莲心底冷笑,古代的皇帝都防着儿子要篡位,他温惠仁也在防着被自己的儿子彻底夺了权,不然有这么优秀的儿子,怎么会一把年纪还把最多的股份攥在自己手里。
他怕啊,他知道自己对不起温叙言,怕到时候温叙言会对他不理不睬,对他弃之不顾。
这就是她们母子,取得胜利的筹码!
温叙言坐在车上,重重砸了下方向盘,他很少有这么暴力的时候,他喜欢用智慧解决问题,而不是武力。
“你还想把他逼到什么地步!”温惠仁的指责在脑海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