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墨的私人办公室里坐满了形色各异的老中医,黑白无常之前因为阎墨无故昏迷着急,连已经准备投胎的老中医也打包拉了回来,现在整个办公室都有些不够他们坐的。
不过毕竟大家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在听说小阎王怀孕后,老中医们先是震惊了一番,随后就讨论起来,甚至还想先摸摸脉,看看这男子怀孕是什么样的脉象。
中医们轮流诊脉,坐在最中间的老人留着花白的长胡子,凝神闭目,粗糙的手指搭在阎墨的手腕上,连连称奇。
“老夫当年在药堂坐诊三十余年,竟从未见过这样的脉象。”
“不过摸着脉象,确实是有了。”
另外一位老中医手里拿着一个签筒,正在有模有样的看手里的几根竹签,点头附和道:“是啊,孟婆姑娘诊的没错,阎大人脉象应指圆滑,如盘走珠,的确是滑脉。”
他看完手里的竹签,乐呵道:“老夫略通一点阴阳之术,算起来,小阎王大人这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个……”
“诶诶!”孟婆下意识制止了他,“别算了,现在是新时代,男女平等,男胎女胎没什么差别。”
说完孟婆又懊恼地抓了把头发:“我真是糊涂了,什么男女,现在最重要的根本不是这个!”
她本来梳了一头规整漂亮的束发,现在已经被抓乱了,簪子都吊在发梢,似乎稍微一动就能完全掉下来。
孟婆神情复杂地看向阎墨,阎墨坐在最中央的椅子上,身上裹了个小毯子,被一群老中医包围着嘘寒问暖,问个没完,偏偏他又乖巧老实,听到什么问题都一一作答,有些不确定的还要努力想一想。
孟婆又看向门外,秦玉沉和白无常一直守在这里,尤其是秦玉沉,站的笔直,目光始终注视着屋内的阎墨,以他的能力,屋子里所有人的对话他都能听的一清二楚,自然也能听到那些人对于阎墨这个孩子的评价。
……
孟婆缓缓地叹了口气,原以为阎墨给自己找了个好对象,却没想到横生枝节,出了这么一件大事,这下……这下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当务之急,似乎是要先弄清楚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孟婆的目光看向门边的一位青衫男人,此人名叫温煜,是个半妖,生前精通医术,妖力强大,死时灵核碎裂,原本该就此消逝,所幸他身上那一点人的血统把他的魂魄保了下来,到了阎府养了三百多年,才终于把魂魄养好,可惜他终究不算人族,无法再入轮回。
在阎府这么多年,大家早已经把温煜当成了阎府的一份子,遇到什么事也会向他请教,温煜见多识广,也许能有办法。
“温先生,”孟婆走到他身边,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尊敬,“你方才也把了脉,依你看,这孩子的来历……”
温煜长得俊朗,眉眼温柔,看向孟婆的神情却有些意外:“孟姑娘,这还是你第一次叫我温先生,往常你都是直呼我的名字。”
孟婆顿了一下,有些尴尬地笑道:“有求于人,口吻自然就不一样了。”
温煜也笑了一声:“好,我方才把脉时,察觉到小阎王大人身上有种特别的气息。”
这话让孟婆心念一动,她记得谛听之灵也说过同样的话:“什么气息?能判断出……是属于什么人的吗?”
温煜凝神想了一会儿,开口:“这孩子的父亲,应该不是个人。”
黑无常正好进屋,听到温煜的声音,立刻高声附和道:“你说得对!他就不能算个人!”
“……”孟婆瞪了他一眼,“别打岔!”
黑无常挤到两人身边,解释道:“我来是想告诉你们,我刚才查阅了所有关于小阎王大人的活动记录,里面没有关于男性的特殊记录,他接触过的人里,不是老师同学,就是阎府的人,而这些人根本不可能和他有什么特别关系。”
孟婆皱了下眉:“也就是说,那个人很可能见过阎墨的次数不多,甚至可能……只有一两次。”
温煜点了点头:“我察觉到,小阎王大人腹中……很可能不是个凡胎。”
“那当然了,”黑无常挑眉,“小阎王大人的孩子,还能是一般人?”
孟婆一把按下还要再夸两句的黑无常,看向温煜:“那依你看,这孩子的父亲……”
温煜说道:“非仙即妖。”
这话一出,孟婆和黑无常都是一惊。
“仙族?”黑无常愣了,“这世上哪还有仙族?”
“这世上的确已经没有仙族了,”温煜说,“所以那个人很可能是个妖族,而且……”
他看向孟婆,笃定道:“不是普通的妖,而是七级以上的大妖。”
作者有话要说:
秦相:骂了一百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