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墨在悲伤之余,懂事的挪了挪屁股,给黑无常让了一点空间出来,并且扭头看了他一眼,小声说:“我知道,我不是害怕,我就是……”
说着说着,阎墨还是叹了口气:“好吧,我就是害怕。”
张业以为阎墨在跟自己说话,顿时笑了:“怕什么?许思瀛也是你的同学,就当见她最后一面了,克服一下!”
阎墨小声回答:“我……我努力。”
越靠近殡仪馆,阎墨的精神就越紧张,等车停到殡仪馆大门,他已经给自己做了快有十次心理建设了。
“不要怕,不要慌,不就是鬼吗?你这两天见的够多了,那么丑的都见到了,还能见到多丑的?”一边说着,阎墨一边抱紧了黑伞,不情不愿的下了车。
黑无常在一旁听着,突然有些怀疑新任的小阎王是不是其实是个颜控,怎么为什么长得好看的鬼他就不怕,这些死状凄惨的,他就能吓得快哭出来?
然而事实证明,鬼的形状总是能突破阎墨想象的下限,他刚一只脚迈进殡仪馆的大门,就看到殡仪馆墙上挂着的一只只有上半截的鬼,瞬间“啊!”了一声,扭头就要跑。
黑无常无奈地拦在他身前:“小阎王大人,您都到这里了,就进去看看吧。”
阎墨艰难的闭着眼:“我倒也想进去,实在是、实在是太吓人了……”
……
张业刚停好车,扭头就看到阎墨一脸惊恐的抱着把伞站在殡仪馆门口,一副想要跑出去的样子。
但奇怪的是,他的身体微微前倾,按理说这种角度他是站不住的,但偏偏阎墨站的很稳,像是被人扶住了一样。
不过张业很快就意识到他可能看错了,因为阎墨正端正的站在门口,脸色勉强的看着自己:“张老师……要不然你走前面吧。”
张业豪迈一笑:“行,我走前面,怕什么!”
他伸手拍了拍阎墨的小脑袋:“男孩子,胆子要大一点。”
黑无常盯着张业的手掌,极不友善的眯了眯眼:“小阎王大人的脑袋也是你能碰的?”
阎墨眼看黑无常又要动手,吓得慌忙朝他打手势:“别别别!”
张业直觉有点危险,疑惑地转身,看着阎墨正对着空气手舞足蹈,随后阎墨又猛地意识到不对,恢复一副乖巧的样子,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没、没事张老师……我们走吧。”
……不知道为什么,张业突然觉得背后凉凉的,仿佛正被人不友善地盯着,浑身都抖了一下。
张业故意压粗嗓子:“别怕,走,我们进去!”
阎墨默默的跟着他,路过墙上挂着的半截鬼魂时,忍不住朝着那只鬼鞠了一个躬,随后又小跑着跟上张业的脚步。
进到大厅时,两个人不约而同放缓了脚步,周围都是死者家属,有人头上缠着白布,有人穿着黑色的丧服,气氛一时间变得很严肃。
许思瀛的遗体即将火化,他的家人就站在遗体告别室外,等着和遗体做最后告别仪式。
阎墨看了一眼,来的亲戚不多,除了许思瀛的父母,还有两三个中年人,这些亲戚脸上的悲伤倒是情真意切,相比之下,许思瀛的父母显得脸色有些阴沉。
仔细一看,阎墨甚至看到了他们额心的黑气,状态也憔悴了一圈,许思瀛的母亲原本体型微胖,现在比刚见到她的时候瘦了一大圈。
阎墨有点吃惊,小声问黑无常:“他们怎么成这样了?”
黑无常凉凉的看了他们一眼:“心里有鬼,自然看什么都害怕。”
阎墨咽了口口水,目光看向周围,这是一条很长的走廊,旁边有无数玻璃,阳光透过玻璃照进走廊,原本是一副还算美好的画面。
但看在阎墨的眼里却是另一番天地:每一个玻璃外几乎都趴满了魂灵,他们血淋淋的手扒在玻璃上,争先恐后地探着脖子朝里看,但碍于黑无常在,没鬼敢进来,就只是伸长了脖子,把脸贴在玻璃上,瞪着眼睛望着阎墨。
阎墨收回目光,皱着脸,小声说了一句:“我……我心里是没鬼,但我看了也怕呀。”
作者有话要说:阎墨:这换了谁不怕啊【小声哔哔】
(殡仪馆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此处为虚构,请勿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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