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勘察状况的这几分钟时间,城墙下的人又多了几十个,这些难民就像是约好了一样,全部缩在城墙下,眼巴巴的望着这座坚固高大的卫城墙,期盼着能看到希望。
他们衣衫褴褛,有的甚至没有衣服可穿,只在身上披一块草席勉强蔽体。
男女老少皆有,但多是体力更强的年轻人,老者不多见,就算有,也是被一大伙人护在中间的。
孩子们则躲在父母亲人的身后,被父母用草席或是麻衣挡住,把那一双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挡在外面。
此时已经进入十月下旬,气温已经很低了,这些灾民又冷又饿,便在城门下点火取暖。
等到天光大亮时,周边山坡上的植被肉眼可见的秃了一大块儿。
生木燃烧起来浓烟滚滚,整個卫城外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这时,这些灾民又像是再次约好一样,在卫城下跪了下来,有自卖自身的,有要卖孩子的,还有喊着要入徐家军、只求能给口饭吃的年轻汉子。
最让羊娃子感到害怕的,是那些妇人,敞开了衣襟,半碗米就能把她带回去一个时辰。
至于这一个时辰里能做什么,只要雇主想的,她都可以。
这样的女子,都颇有几分姿色,模样平凡的那些妇人还朝她们投来艳羡的目光,羡慕她们可以靠脸和身子换到吃的。
在这样的困境中,什么羞耻什么忠贞,都比不上一口粟米粥来得高贵。
女子们的丈夫也都在场,并卖力的吆喝着自家妻子的身段,夫妇二人并不以此为耻,反倒因为可以换来食物把还在嗷嗷待哺的孩子带在身边,暗暗庆幸着。
十八岁的羊娃子现在已经是一名徐家自愿兵了,徐月等人拿下渔阳全境后,军队又扩张了一回,羊娃子等审核过关的渔阳县青年们,便都投入了徐家军的怀抱。
不过和旧时代的雇佣兵不同,羊娃子这一批是自愿兵,没有军饷,但包吃包住给分田地,如果经济宽裕,会不定时发放补贴。
不少旧时代的佃户子女们,就是冲着可以分田地自愿加入的徐家军。
也因为这样的政策,双方利益已经完全捆绑在一起,新征的自愿兵们对徐家军死心塌地,战斗意志也远高于旧时代的雇佣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