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献准时到达,随行的还有一位专业律师。
跟着服务员到达包间外,江献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衣领衣摆,礼貌敲门后才推开。
偌大的包间里却只孤零零坐了一个人,江献脸上摆好的营业性微笑,在看清那个人的脸时瞬间僵住。
江献捏着门把的手凸起青筋,他偏过头小声说:“吴律师,麻烦您今天先回去吧,不好意思。”
吴律从业多年,深谙人情世故。
没有多问一句话,走之前只说了句:“有事请您联系我。”
江献深吸一口气走进包间,关上门靠在墙上。
他不想让外面的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高中时他就住校,大学更是挑了个离家很远的地方,就为了摆脱那个梦魇般的父亲。
原本以为相安无事这么多年了,自己已经彻底成功逃离,没想到这个人再度出现在了面前。
江献靠在墙上,其实是因为腿在发软颤抖,他怕自己站不稳。
明明自己功成名就,早就不是以前无助弱小的少年。
但那些阴阳和恐惧其实从来都没消失,只是藏在深处亟待引爆,而这个人就是引子。
王川中面对着自己坐在桌边,偏长又凌乱的头发几乎快把眼睛遮住,脸上倒没了多年前那股狠戾,可能因为抽烟喝酒太多,脸色蜡黄,嘴唇皲裂开。
大夏天只套了件无袖背心,上面满是油渍黄斑,甚至被他穿得发黑,肥腻的两只胳膊露在外面,新旧交叠的伤痕让人无法忽略。
这种形象该是刚从局子里出来。
江献看得恶心,不想多靠近一步,眉目间满是警惕。
找上门来无非就是问他要钱,但自己明明是来赴盛萱公司的约。
他问:“你怎么找来的?”
王川中咧开嘴笑,干燥的唇裂开渗出血,他喝了口水说:“长大了不怕打,但娱乐圈不好混吧?你不给我钱,有人还主动找上我送钱!”
江献尽量克制着自己,强装镇定:“那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王川中起身慢慢往他这里走,江献手背在身后压下门把,时刻准备逃跑。
没想到对方走到自己面前,“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膝盖和地板碰撞出明显的声响。
江献吓得一抖,小时候他也是这样跪在对方面前被打。
现在两个人位置互换,江献却并不觉得痛快。
王川中收敛了脸上的痞笑,跪在地上膝行靠的更近。
江献眼圈泛红,大吼说:“你他妈离我远点!”
王川中停下,仰头看着他,一副可怜的模样,哽咽着开口:“小献,就算爸爸求你。”他抬起胳膊,指着上面的伤疤,“那些追债的人已经丧心病狂了,你再不帮帮爸爸,我真的没命了!”
他说得声泪俱下,甚至还要上前抱着江献的腿。
江献懒得听他装可怜,这套路王川中向江宏实要钱时,他见过太多。
一开始下跪扇自己耳光,到后来就开始胁迫,直到要到钱为止。
“滚!”
江献从小被打得太多,身体里已经有了防御机制,下意识用手去遮挡,没想到王川中轻而易举被自己掀倒在地上。
他明明没有用多少力气,这会儿不全身瘫软已经算好的了。
江献站在原地扶着墙喘气,愣了几秒后打开门落荒而逃。
他直接略过来往的服务员,往卫生间里跑。
刚好迎面撞上出来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应聘成功后,江秘书天天坐在傅总腿上“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