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敲了敲门,没等多久门就打开了,但开门的人并不是漂亮哥哥,而是个看起来就很凶的爷爷。
面对着极具压迫感的俯视,傅博渊怯怯地开口:“请问,哥哥在家……”
没等他把话说完,对方简单说了句“不在”后,“砰”一声关上了门。
傅博渊吓得一抖,蛋糕随着动作歪倒在纸盘上,周围缀着的一圈花纹被蹭得乱七八糟。
他被凶了其实无所谓,但是蛋糕不漂亮了。
傅博渊委屈地吸吸鼻子,自己绕着房子转了一圈,发现只有一个房间的灯是亮着的。
所以哥哥真的还没回来吧。
无奈之下他又回到门口,坐在台阶上等着。
江献在河边呆到很晚才回家,走到门口看见邻居家的小孩儿时愣了愣。
对方头靠在墙上,困得都睡着了,手里却还稳稳当当捧着一块儿蛋糕。
他用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把人叫醒:“走错了,你家在那边。”
说完就要开门进去。
“谢谢…哥哥!”十岁出头的小男孩还没到变声期,脆生生的童声在身后响起,“这块儿蛋糕是送给哥哥的。”
江献关门的动作一顿,转过身,低头盯着他看了几秒。
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的蛋糕,他有些意外,扣在门上的手不自然地摩挲着。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江献沉默地思考着。
小男孩却一直保持着举蛋糕的动作,因为举得太久,胳膊都在微微颤抖。
借着屋内透出来的微弱光亮,江献看到对方裸露着的纤细胳膊上,分布着许多红色的包,有几个甚至肿的很严重,连毛孔都被放大了好多倍。
江宏实房子外围种了许多不知名的花花草草,刚好又是植物茂盛蚊虫过多的夏夜,小男孩不知道坐在这儿喂了多久的蚊子,身上被咬的包可能远不止这些。
江献从小到大没被谁这样等待过,伪装起来的坚韧被一个只见过几次的小孩儿轻易打碎。
原本要拒绝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他喉结滚动一下,拉开门:“进来吧。”
小男孩一双圆眼睛顿时瞪得更大,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呆呆地盯着他,迈开腿往前走,根本没反应过来脚下还有楼梯。
整个人被绊得往前一趔趄,人稳住重心没摔下去,可是蛋糕由于惯性“啪”地掉到了地上。
手里只剩蹭了一圈奶油的光秃秃的纸盘。
小男孩的眼眶几乎是一瞬间就红了,垂头丧气地盯着地上的蛋糕,开口时带着哭腔:“我再回家给哥哥拿一块儿。”
说完就要往回跑,被江献拉住了手腕。
对方身体一颤,却乖乖泄了力气,被他拉进了房间。
江献可不敢让小孩儿这副样子回家,一身的包还哭了,任谁看都觉得是受了欺负。
自己的房间比外面还要闷热,他怕住惯了别墅的小少爷热坏,让对方坐在靠窗的位置。
他去厨房把冰箱里仅剩的半只柠檬切片,又加了几个冰块,粗略地调了杯柠檬水。
傅博渊坐在床边好奇地打量着哥哥的房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但是总觉得有股花香。
他趴在窗台上看了看,外面并没有种花,反而是床铺上的味道更加浓郁。
还没思考出结果,哥哥就回来了。
哥哥握着玻璃杯的手也很漂亮,手指纤长骨节分明。
“喝吧,我给你抹点药。”
傅博渊愣愣地接过玻璃杯,里面的冰块碰撞出好听的声音。
甜酸冰爽的柠檬水顺着喉管滑进胃里,他觉得自己喝到了这辈子最好喝的饮料。
哥哥蹲在自己旁边,脚腕被那只手握住,另一只手抹了药膏,在他腿上的凸起处轻轻涂抹。
对方手上还残存着冰块的温度,傅博渊咬着杯沿,觉得非常舒服。
他盯着哥哥扑闪着的睫毛,开口自我介绍道:“我叫圆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