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唇被咬破,嘴里沁入铁锈味儿,江献才终于等到回复。
却是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既然今天是中秋节,那我向月亮讨三个愿望,不过分吧?】
江献觉得好笑,盘腿坐在床边,电视里观众的笑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我又不是月亮,问我也没用啊。】
erudite却没有接这句话,自顾自地继续自己的话题。
【第一个愿望:希望今天的月亮是圆的。】
江献:【?今天中秋节,肯定是圆月啊。】
【你去窗边看看我的愿望实现了吗。】
江献搞不懂他卖什么关子,但还是踩着拖鞋晃悠着走到了窗边。
他的房间在二十八楼,避开了城市里的高楼和彻夜不灭的霓虹,月亮就那么安安静静地悬在深蓝色的夜空,周边晕着一层浅淡温柔的光。
抬手随意拍了张照给erudite发了过去。
对方也在同一时间发来一张照片。
里面的月亮被林立的楼房遮挡住大半,还有凌乱的树枝将那一小块月亮截得乱七八糟。
erudite:【我看不到那么美的月亮,第二个愿望是希望你代替我多看几眼,其他事可以明天再想吗?】
江献靠在窗边,轻柔的月色像在他背上薄薄披了一层纱:【好,那第三个呢?】
erudite:【那些遗憾缺失,会有人用更多的爱帮你填满,让它比今晚的月亮更丰盈。】
一股难以抑制的酸涩猛地冲上鼻子,他使劲揉了揉,深呼吸着尝试把眼泪憋回去。
肯定是风吹得太凉,有点感冒了。江献刚抚上窗户,可又舍不得关上,怕挡了仅此一次的浪漫月光。
微凉的手在屏幕上敲击着,心里的渴望和期待膨胀至极点。
【怎么都和我有关?】
【那就当我在向你讨愿望,或者,你才是月亮。】
江献呆愣地盯着这句话,换位思考,反正他对朋友说不出来这么暧昧的话。
那…是不是erudite对自己也有一点点特殊感情?
他也想不到什么样的人能够弥补这么多缺失的爱,除非像erudite这样,本身就是在爱里长大的。
江献愈发觉得自己遇到了完美理想型。因为童年经历,他实在太渴望一份安全感。之前遇到的那些alpha,大都是看上自己漂亮的外表,浪荡又多情。偶尔出现一两个真心的追求者,他又害怕步入亲密关系。
可erudite各方面综合起来,甚至可以让他忽略尚未明确的颜值。
本来想扮扮可怜让对方有更剧烈的情感波动,没想到反而让自己越陷越深。
傅博渊回到自己的卧室,望着同一个月亮沉思。
他记得小时候的哥哥,那个假期里唯一的家人似乎就是姥爷,反正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哥哥的父母。
不会有这么多巧合都完美重叠在一个人身上吧?
那是不是几乎可以确定就是同一个人……
气温逐渐转凉,南城道路两旁绿意盎然的梧桐也慢慢发黄。几阵风一吹,地上铺了不少叶子,在路人脚下作响。
江献新戏在北方拍摄,此时已经快要入冬。
他刚拍完一条片子,正在旁边捧着热可可暖手,突然接到傅博渊打来的电话。
绕开人群站在光秃秃的树下接通,傅博渊平静地说:“今天庭审,秦志被判了死刑立即执行。”
江献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白色的雾气在面前萦绕开来:“那就好,你也可以稍微放松下了。”
“你和那个alpha怎么样了?”
突如其来的话题转换让江献一愣,他偶尔会向傅博渊请教一下追人的问题,但实际操作起来难度真的很大。
对方的态度愈发柔和,但两人也止步于暧昧,他不敢擅自戳破这层窗户纸,对方也没有进一步发展的动作。
江献靠在树上叹口气,眼神空洞地望向前方:“你们alpha真的很难搞。”
傅博渊建议道:“或许你可以给他点危机感……”
他大脑还没来得及处理消化这句话,身边猛地蹦出来一个人,声音洪亮又带着少年气。
“没有啊,我就不难搞。”
江献吓得一抖,手机差点儿没拿稳,扭头一看是戏里的男二:“谢琛你不去背词,来偷听人打电话?”
名叫谢琛的男生嘿嘿一笑:“哥,我比你先过来的,是你没看到我。”他瞥了一眼手机,“你在和傅老师说话吗?”
江献点点头,这才想起来没挂电话。可点开屏幕一看,却显示通话已经结束了。
谢琛看他表情愣愣的,主动问:“你们吵架了吗?”
江献摆摆手,赶他回去背词:“小屁孩懂什么,再不去背词导演又要骂你,到时候别来找我哭。”
“20岁还小?再说傅老师不也才22吗,你不还是喜欢他?”
江献从刚进组就被他缠上,这小孩儿简直自来熟得过分。
自从有次被导演骂了几句,自己好心帮他解围之后,每天跟屁虫似的黏在身边。
“哥,你今晚有时间吗?我能不能去找你对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