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六十年代错位人生46

“那……”

“妈!”姜行绍突然打断道,“小茉不是想学天元九针吗,你跟外公说说,把针法给小茉让她自己学学看,毕竟、毕竟两人不合……”

“对对、”蒋敏拍着姜茉的手臂道,“还是自己学来得保险。”

姜茉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靠她自己,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学会,拖到年纪大了,再想要孩子岂不是更难,刚要张嘴拒绝,突然脚背一痛,右脚被陈承嗣踩住并碾了碾。

姜茉痛得差点没有叫出来,对上他阴鸷带着警告的目光,艰难地冲蒋敏点了点头:“麻烦妈了。”

“麻烦啥,我这就给你外公打电话,让小翠把针法送来。”

蒋老手里拿着姜凌柯让人送来的军报正在翻看,听王同志说蒋敏打电话来要“天元九针”的针法,冲他摆摆道:“给她送去。”

这会儿,他巴不得人人都来找他要呢。

王同志挂断电话,在他对面坐下,打趣道:“咋舍得了?”

“天元九针”对身体机里的治疗是方方面面的,哪个学医的不想得到它,当年蒋家老祖为了护住这针法,缩在宫里几十年不出,也没有躲过各方的毒手。

“小宓不是老祖,他们走的路不一样,老祖选的是守,所以路越走越独,越走越窄;小宓选的是公开教学,应的是煌煌大道。”

什么煌煌大道,王同志不懂,他只担心一点:“小宓号脉之准,袁教授和老院长都自愧不如,一手摸脉、一手施针,病因病理,尽在撑握,谁能达到这种程度?达不到,天元九针又能运用几成?这样一来,谁会信她没有藏私?”

蒋老放下报纸,捏了捏眉心:“小宓是现场教学,她藏没藏私,听她课的诸多医护人员再清楚不过。”

王同志憋憋嘴:“但愿吧。”

蒋老看他:“你不想把针法给姜茉?”

“我是觉得东西给的太容易了,他们以为是假的?毕竟,学‘天元九针’也是需要天赋的。到时,再闹起来……还有,这针你藏了这么久,突然在小宓手里爆出来,在和人说你跟她不亲,谁信?”

蒋老摊开报纸,点着一行批语:“看到了吗,有了它,小宓跟我亲也好,不亲也罢,只要我不硬攀上去,日后就不会因我的身份受什么大波折。”

“救死扶伤,敬佑生命,甘于奉献,大爱无疆!”王同志惊喜道,“总·理给小宓的批语?”

“对!”听女婿的意思是会场上写的,那位出来后让身边的随行人员送去报社,这不,隔天就发表出来了,蒋老眉眼带笑道,“放心了吧。去,把针法给姜茉送去,省得她被陈家一激跑去边防找小宓。”

“光给她送吗?”

蒋老放下报纸,往身后的被垛上一靠,闲散道:“袁士绅、老院长、汪主任,凡是京市有名的老中医,都送。另外,送的时候跟人家说清楚,小宓号脉之准,不是他们能比的,让他们别嫉妒!”

王同志抽抽嘴角。

姜家书房里,姜凌柯跟巫家昱在下棋,谁也没说话,一边下了三盘,姜凌柯冲长子挥挥手:“看张妈房间收拾好了没,家昱今天住家里。”

“不用了,”巫家昱落下一子道,“我想去南锣鼓巷红旗胡同看看蒋老。”

姜凌柯抬头扫了眼墙上的表,放下棋子起身道:“那走吧,我陪你过去。”

姜行衍跟着出门道:“我开车送你们。”

下楼,才知道王同志来了。

姜凌柯看了眼他手里的紫檀小盒,问姜茉:“你又打电话跟你外公要什么?”

姜茉很怕他,从小就怕,闻言瑟缩了下:“天元九针的针法,我……”

姜凌柯摆摆手,知道是什么就可以了,剩下的话没有听的必要,他脚步不停地向外走道:“王同志,把盒子给她,你跟我来。”

就是这种、这种无视,姜茉委屈得瞬间红了眼眶。

姜行绍瞅了她一眼,看着姜凌哥的背影欲言又止。

陈承嗣的关注点一开始都放在紫檀小盒上了,一见姜凌柯要走,他的目光扫过姜凌柯身后的巫家昱和姜行衍,连忙追上道:“爸,这么晚了,你们去哪啊?我开车送你们吧?”

姜凌柯停下脚步看了眼表:“不用,小茉自小脑神精衰弱,你带她回家早点睡,休息不好,明天她又该头疼了。”

很是关心,陈承嗣满意地笑了:“唉,听爸的。”

巫家昱闻言,回头看了眼。

突然,姜茉冲出来道:“巫同志,我姐跟你在一个部队吗?”

巫家昱没理,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

“那你知道我姐喜欢谁吗?”

陈承嗣脸色一变,一把拽住姜茉的胳膊喝道:“你疯了?!”

巫家昱在姜凌柯身旁坐下,透过车窗又扫了陈承嗣一眼:“姜医生喜欢他哪一点?”

姜凌柯懒懒地抬手捏了捏眉心,很是随意道:“比你白。”

巫家昱噎了噎。

姜凌柯轻哼了声,跟开车的儿子道:“把姜茉的嫁妆单子公布出去。”

他真是恼了,养了二十多年,怎么会没感情,可再多的感情也顶不住这么糟蹋。

姜行衍点点头,看着后视镜里的巫家昱,解释了句:“小宓没有喜欢过谁。”

当年,陈承嗣接近小宓,图的不过是小宓的嫁妆,知道外公根本对小宓不看重后,立马转了目标。

说姜茉算计他,不如说两人互相算计,成就了他们这段姻缘。

姜凌柯见巫家昱听了儿子的话,唇角一扬再扬,嗤了声:“巫家昱,你想过没有,结婚后,你还能待在边境吗?”

巫家昱一怔,他为什么不能留在边境?

“万一你牺牲了,妻儿怎么办?”

巫家昱火热的心瞬间被浇了个透心凉。

万一你牺牲了,妻儿怎么办?

这话一遍遍在巫家昱耳边回响,一直到达南锣鼓巷红旗胡同,巫家昱都没能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王同志先众人一步从副驾驶位上下来,推开蒋家的大门,唤小翠上茶。

蒋老闻声披衣出来,瞅了眼跟在女婿、外孙身后,颇有些失神的巫家昱:“他怎么了?”

王同志小声嘀咕了句。

蒋老转身进屋,在炕上坐下,等人都进来了,他没提什么婚事不婚事的,只问姜宓现在的情况,身体好吗?平时吃的如何,衣服够不够穿,忙起来有没有人照顾?

末了,让王同志拿来一串钥匙,递给巫家昱,让他明天过去看看屋里有哪些是姜宓用得着的,让他看着带走。

说罢,让王同志带他去西厢休息。

巫家昱不是不懂蒋老和姜凌柯心里的算计,只是他这会儿心里乱得狠,无心计较这些。

婚事成不成,从来跟蒋老、姜凌柯无关,而在他和姜宓。

他是怎么想的呢,巫家昱忍不住剖析自己,他是从什么时候对姜宓产生感情的?

第一次在山脚跟姜宓提出交往时,他确信,那时只是出于两家的交情和责任。

……是听到她被打时的心疼,还是看到她病弱时的怜惜……

姜行衍看看外公,瞅瞅父亲:“我想申请去边境。”

姜凌柯颔首:“边境长着呢,想去哪?”

姜行衍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离小宓近点。”

“行,我帮你安排。”

蒋老忍不住一扬手里的茶水泼向姜凌柯:“你也不问问孩子为什么突然想去边境,就一口答应?”

姜凌柯接过儿子递来的毛巾抹了把脸,看着岳父叹道:“他都27岁了,哪还是小孩子,自己做什么不知道吗?还要我问、我在旁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