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离开这里,他要逃回家……
呼……呼……好冷。
日头偏西,光线似乎扭曲,面前的地砖缝隙开始变得模糊。
他用力眨眼,一次接一次甩头,可昏沉的感觉越来越重,手指酥软到再也无法蜷缩。
他趴在地上张着嘴呼吸,像跳到岸上缺氧的鱼,眼前看到的景象越来越模糊,可又越来越明亮,像温暖的圣光。
有人似乎蹲在他面前,ta的边缘在泛光,看不清容貌。
是谁……
他消散的意识稍稍回笼,舌尖微弱弹动,“黑……脸……怪。”
“……”
有只干燥、温暖的手掌覆上他的眼睛,他没了呼吸。
用最新的复制体将它感染,极短的时间后,场上一共站着18个相同面貌的复制体。
安酒被包围在中间,尽量面无表情保持一致,出发向小区门口走去。
整个小区环境像被飓风席卷过,路灯倒下,花坛被摧毁,所有低楼层的住户都没了玻璃。
没安防盗窗的家里满是脚印,电视机被砸出大洞,沙发从中割裂,白花花的海绵斜楞着支出来,抽屉倒插在花盆里,零七碎八的东西散在周边。
旁边的卧室柜门大敞,里面的衣服、被子全都被掏出来丢在地上、床上,两边的白墙被用酱油抹出不堪入目的字眼,整个屋子被造的一片狼藉。
低楼层没有活口——至少安酒没有看到活人。
但偶尔能看到从高层玻璃后,看到一闪而过的面孔,对方忌惮安酒的人数之多,匆忙又藏了起来。
这部分人不会对安酒产生威胁,她也不想费力气上楼找麻烦。
小区大门口的电子栏杆被撞成两截,保安亭的玻璃窗上喷溅着不明的黑色液体。
整条街上空无一人。
眼前只有数不尽的车子像儿童玩具般,被随意倒在地上,横七竖八的占据着马路。
车祸发生时的惨状还保留着——前挡风玻璃裂出白花花的蜘蛛纹,安全气囊全部弹出,后备箱高高翘起,还有四个轱辘朝天的车底。
相同的是,里面没有哪怕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