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艺郎和燕红都说了大实话,浑身戾气童姥却意外地平静了下来。
“你们这两个娃子倒是实诚。”童姥冷冷地道,“你们查出了什么来,又想要我做些什么?”
陈艺郎、燕红两人对视一眼,皆有些振奋。
他们到现在也还没能顺利跟另一只小队的试炼者汇合,正是缺人手的时候,有童姥这么个至少下限比美神令子高的高手加入,确实能省力不少。
大半个时辰后,手里举着两根l形金属棍的美神令子,领着众人来到一处藏在森林中的墓地。
这片墓地规模不小,位置也颇为隐蔽,四围皆是深深林海,要不是有美神令子领路,想找到此地属实千难万难。
“此地就是城主族墓?”童姥扫了眼墓地外侧那些刻着“谢氏”的墓碑,略有些意外。
“一城之主,就算现在是孤家寡人,早先也肯定是有家族的。”美神令子一面收起探测器,一面招呼众人,“都仔细看一下,有没有谢氏子焘的墓。”
“谢氏子焘?谢子焘?这人是谁?”燕红好奇地道。
“谢子焘就是现任城主的大名啊,这不是你们一起的慧娘子从城务司偷看来的吗?”美神令子不满地道。
燕红陈艺郎“°△°°△°”
素来艺高人胆大的童姥面露惊愕,仗着一身逍遥派绝学、从来不敬天地不畏鬼神的丁春秋也呆在当场。
“你如何得知——谢城主是个死人?!”震惊之下,童姥都忘记骂贱妇了。
“我猜的。”美神令子摊手道,“所以我们这不是来找谢氏族墓,证实一下我猜的到底对不对吗?”
四人默默对视一眼,皆不再多话、分头搜寻起来。
天都城谢氏传承年月不短,外围的较新一些的墓碑字迹还鲜明些、能够辨认;越往内深入,墓碑就越破旧,不光刻字模糊不清,连碑都没有几块完好的了。
五人在谢氏族墓外围绕了一圈,没费什么力气便找到了两块有“谢子焘”名字的墓碑。
第一块是个合葬的墓碑,上刻着数列文字,正中最大的那两排字是“故·显考谢太公讳文玢、显妣周氏老孺人讳静安冥中受用。”(注1)
旁边又有排小字,刻的是“孝子谢子焘立”。
第二块,就是个孤孤单单、连孝子贤孙名讳都找不到的孤墓“谢氏子焘府君之墓”。
几人站在最后找到的这处“谢府君”之墓前,除了心里有底的美神令子,另外四人皆有些回不过神来。
“谢府君——天都城城主,原来是位知府?”燕红懵逼地道,“这……天都境若为一府之地,如何会敢称为‘天都’??”
天都,帝王之都;地方上的知府若把府城命名为天都,那便和举旗造反是差不多的了。
天山童姥、丁春秋这两个绿林魁首也面露异色,他俩也是古人,当然也明白天都这两字儿不能随便用。
“等等,我去里面看看。”陈艺郎不经意间抬头看了眼墓地深处,连忙大步走进去。
不多久,他就有所发现,用脚把半面断裂倒地的墓碑翻了过来“……果然,你们过来看。”
燕红几个快步跟过去,便见……这块只剩半截的墓碑因刻字一面朝下、免去风吹雨打之故,上面刻的字还能勉强认得出来。
能认出的字迹间,可辨认出另一个地名天庆府。
“这就是说……天都城以前的名字,叫做天庆府?”燕红道。
“应该是了。”童姥意外地插了句话,“小小一个府尹,量他浑身是胆也不敢妄称天都。”
“奇怪呀——但这里的人都自称是天都人没错啊?”燕红纠结地偏头。
“怕不是如同西夏王室一般路数,先祖本是大唐节度使,而后人圈地称王。”童姥冷冷地道。
没人问过他意见便被默认“入伙”的丁春秋,凉飕飕地道“管他是圈地称王还是占山为王,有什么要紧,要紧的是这里明明竖了个碑,城里却还有个同名城主招摇罢?难不成这谢城主有什么特殊喜好,好端端的要给自己修个活死人墓、立个衣冠冢?”
他说话不大好听,倒是没有说错,燕红、童姥、陈艺郎三人都下意识望向目的最外侧那座孤零零的坟包。
“挖开来看看吧。”美神令子摩拳擦掌地道,“如果棺材里有尸体,那就证明城主府那个家伙是假冒的,我们就算是拿到了城主的把柄了。”
陈艺郎是现代人,童姥、丁春秋是绿林魁首,燕红是个“礼不下庶民”的庶民。
这四个皆不是什么守死礼、讲规行矩步的主儿,谁也不会在这个点儿上挑美神令子的刺、或是反对什么的,立即朝谢府君的墓围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