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钟语芙也觉得自己倍惨,正懊恼,搭在腰间行礼的手就被人捏了一下。

待她抬头,韩景誉已经一本正经的从她面前走过,在她旁边的位置落座。

面上波澜不惊,若不是手被揉捏的触感还在,她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钟语芙:“……”

这老男人忒能装!

待落座,钟语芙端起茶杯小口啜着,掩饰面上的慌张,就听见钟东霖,“贤婿……”

钟语芙一口水喷出来,呛的鼻腔都是水。

“没事吧?”

一块叠的四四方方的鲛绡递过来,朝上一端有一支竹青文图案,钟语芙接过来,鲛绡上还残着体温的余热,掖到唇角,淡淡的沉水相萦绕在鼻尖。

“给我。”

钟语芙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要把鲛绡要回去。

--这人,要不要这么小气?

又将鲛绡放到他摊过来的掌心。

钟语芙余光却瞥见,韩景誉收了帕子,抬手揣进了胸腔横着的衣襟里头。

倏然,面上滚烫。

韩景面上一派镇定,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岳父,小婿敬你一杯。”

钟东霖摆手,旁人只知道长宁侯韩景誉滴酒不沾,以为他只是谨慎沉着,但是他知道,年轻时候的韩景誉是个一杯倒的。

自青年时家里发生变故,他便滴酒不沾,这些年身处高位,依然保持着警惕。

他要端走他手里的酒杯,“你喝这个,以茶代酒也是一样的。”

韩景誉手避开,“无妨,今日破个例。”

话音落下,他一仰头,一干二净。

两辈子加起来,钟语芙还是头一回见韩景誉喝酒,只一会,就见他耳朵红的跟蒸熟的螃蟹是的,连骨肉匀称的两颊都染上一次绯红。

她悄悄弯起唇。

--原来,无所不能的长宁侯也有弱点。

招手悄悄吩咐绿萝去灶上端醒酒汤。

钟东霖看着自己面前空空荡荡的手边,韩景誉手边的白瓷碗里,醒酒汤冒着清白烟雾,嘴里的筷子差点没给咬弯了。

他暗暗想,女儿家外向,果然是真的。

连灌了三杯酒,戚薇琳盖住他手里的酒杯,声线温柔,“老爷,慢点喝,饮的快易醉人。”

钟东霖心中大为感动--果然,妻子才是陪自己一辈子的人。

带了点酸甜的醒酒汤喝下去,肠胃热热的,很舒服,韩景誉侧头看了一眼钟语芙,她微微低着头,很专注,白昼的光给她小脸渡了一层毛茸茸的白边,用公筷给他布菜,竟都是他的口味。

有温热的柔情在四肢百骸流淌,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生出了一种家的归属感。

一想到这,他血又热起来。

--他马上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了。

抬手拿过钟语芙手里的公筷,“我给你布。”

“啊?”钟语芙抬头就对上韩景誉星亮的眼睛。

视线再扫过去,戚薇琳和钟东霖头都快垂到桌子上去了。

钟语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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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钟东霖饮了不少酒,到后头,舌头都有些打结了,饮了些醒酒汤,韩景誉亲自将他扶到主院去休息,戚薇琳又一道和钟语芙送韩景誉到大门外

钟语芙回了院子,舒服的躺倒塌上阖眼休息。

外头炎热,屋子里四个墙角摆了冰盆,冰块一点点融化,滴答落尽水中,凉爽宜人。

绿萝和绿翘在外头沙沙抄着佛经。

钟语芙隐约听见一点疾风抽过的声音,掀开眼皮,就看见韩景誉站在塌边,白色绣云纹直裰,颈子微微垂下来,唇边带了笑,盯着他。

“呜……”

她刚要惊呼出声,他的手捂上来,身子彻底俯下来,竖起一根食指压在唇上,极轻的嘘了一声。

“姑娘,怎么了?”绿萝搁了笔问。

钟语芙对韩景誉眨眨眼,韩景誉松了手,她道:“没事,我要睡一会,你们在这抄有点吵,拿回房里抄吧,把门带上。”

窸窣听见俩人收纸笔,出门子的脚步声,到关门的声音响起来,钟语芙坐起来,压低声音,“你怎么来了?”

韩景誉依旧盯着她:“来看我家小孩。”

钟语芙:“……”

他又补了一句,“放心,没人看见我进来。”

他视线太过强烈灼热,钟语芙有点不自在,随手拿了团扇摇起来。

韩景誉问,“抄什么东西?”

她才不想说自己被罚抄佛经的事,却见韩景誉已经笑着说出答案,“又被岳父罚抄佛经了?”

钟语芙:“……”

他身子微微倾过去一点,“还搞代抄那一套?小心我去告诉岳父。”

钟语芙:“……那我就告诉他们,这法子是你教的,绿萝和绿翘学模仿字的帖子还是你给办的。”

他身子又倾过去一点,侧头,红唇贴着她粉白的耳垂,“你个小没良心的。”

灼热的呼吸带了淡淡的梨花酒香,擦在耳道里又酥又痒,钟语芙脑子嗡的一下,手撑着贵妃榻朝里头挪了挪,“你你你,你离我远一点。”

他手撑到她旁边,微微俯下身,整个人笼着她。

两侧凹陷下去,她又往后退,直到被抵到墙上。

“这会子知道怕了,”他垂下眼皮,盯着她红扑扑的粉垂笑出声,“不是你说的吗,你长大了。”

钟语芙:“……”那也没这么快的。

“还,还没成婚。”她低低嗫嚅,两颊染上绯红。

韩景誉有些无语,她到底知不知道,她那日的举动有多撩人?

撩的他夜里不安枕,自己却睡的香喷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