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低着头,道:“王爷,还是请让妾身留在王府吧,妾身身份卑微,行宫里贵人又那么多,妾身只怕自己应付不来反倒露了怯,影响了王爷的大事。”
白锦扶见方氏一再推脱不肯与自己同行,深深看了方氏一眼,但也没说什么,只道:“你既想留在府里,那本王也不勉强,本王会让人好好照顾你,你日常也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如今你是有孕在身,可千万别忘记这一点。”
方氏恭敬地行礼道:“妾身明白,多谢王爷体恤。”
白锦扶挥了挥手让方氏下去,盯着方氏的背影,眸光若有所思,等方氏出去后,景彧从房内的一扇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景彧走到白锦扶旁边坐下,目光隐含担忧地望着他,“你准备何时动身前往行宫?”
白锦扶低头拂了拂衣袖,“今晚便出发。”
景彧问:“皇上病重,此去行宫必有一场凶险,用不用我陪你去?”
白锦扶转头,对他淡淡笑了下,“不用,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我已经不是那个孤立无援,什么事都要仰仗别人的七皇子,既然行宫凶险,只有你留守京城,我才能放心。”
“可你同意让方氏也留下,我总觉得此事不妥。”景彧蹙眉道,“你不在京城,王府内无人坐镇,就怕有人趁虚而入。”
白锦扶轻哼一声,面带讥讽地道:“你说的我焉能不知,但若不装作露出点马脚,别人又怎么能以为真捏住了我的把柄呢。我这次也学回姜太公钓鱼,方氏,就是我留给那些人的钩子。”
景彧闻言神情略放松,微微笑道:“看来是我多虑了,你已经是成竹在胸。那我就在京城帮你守着,等着行宫传来好消息。”
白锦扶默然看着景彧,他知道景彧心怀坦荡,不喜欢这些勾心斗角,阴谋算计的事,所以他做的那些诸多见不得人的事,也不会告知景彧,免得让景彧在他和原则之间抉择两难,而景彧与他心有灵犀,从不会多问他如此行事的缘由,选择无条件地相信他,支持他,为他做任何事。
这便足矣。
白锦扶伸手覆住景彧放在膝上的手,轻叹一声道:“我其实也不喜欢活在阴谋诡计里,皇权虽然崇高,但也意味着诸多束缚,它在我心中,远不如自由和你重要,我虽不在乎什么帝位皇权,可要让我将这些拱手让给烈王段无忌那样的人,让他们成为大鎏的主宰,我却又不甘心,我更不甘心被人利用摆布,所以,我这次必须要争。”
景彧反手紧紧握住白锦扶,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这次争输了你又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