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扶把话说清了,可心里却没感觉到轻松,反而揪得更紧,景彧说他明白了,那是打算放弃这段感情了吗?
惊喜从心底一丝丝抽离,取而之的是无边无际的黯然失落,白锦扶低低地道:“嗯,你明白就好。”
然而景彧又接着道:“你有你的担心,所以在无法接受,你打消了这些担忧,是不是就能接受我了?”
白锦扶:“……”不愧是考中过状元的人,阅读理解满分。
景彧抬手拍了下白锦扶的肩膀,沉声道:“不要做无谓的担心,我说过,只要你需要,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在你身边。”
白锦扶的心忽然变得又酸又胀,抬头望向景彧,还是不清脸,不清表情,却好像能在景彧漆黑的双眸中到了一丝亮光。
他真的好了,好到让白锦扶也无法狠下心肠,说出任何决绝的话来伤他的心。
好一会儿,白锦扶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回吧。”
两人出了小树林,一路无言地走回到营地,江叔衡早就他得不耐烦了,正想找人,就到白锦扶和景彧一前一后地回来了。
江叔衡轮流打量起两人,狐疑地问:“你两个说什么呢,了这么久?还不让别人听?”
白锦扶若无其事地在篝火旁坐下来,“你都知道了不能让别人听那你还问?”
江叔衡不过,“我是别人吗?”
景彧没跟着一起坐下,经过白锦扶身旁,低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白锦扶抬眸了他一眼,有火光的映照,景彧的脸能得很清晰,男人神『色』如常,他时的眼神和之前相比,明显变了,之前还是收敛着的,所有情意都被掩藏得很好,在话说开了,景彧的眼神,白锦扶总觉得男人的目光有些炽热。
白锦扶点了点头,“好。”
景彧走后,江叔衡把位置挪到了白锦扶身旁,不满地道:“你俩不是恩断绝了吗?那和他还有什么好说的?神神秘秘,还瞒着我。”
白锦扶斜了他一眼,转移话题,“听说皇上已经恢复了你的兵权,到月底,你是不是就要带兵边境了?”
江叔衡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走,脸『色』阴沉下来,道:“是,天一变暖,北凉人在边境又开始蠢蠢欲动,也就在这时候,皇帝会想起我还有武之地。”
“这次出征,你行事切忌冲动,别让人抓到了把柄。”白锦扶压低声音道,“如果你的父兄之死真是因为皇上的忌惮猜忌,那你活着就始终是卡在皇上心头的一根刺,他在还留着你是不知道你已经知道了真相,若你违逆他的意思,迟早会被斩草除根。”
“我知道,我会小心行事。”江叔衡无声冷笑了下,转过头拧眉着白锦扶,“我就是担心你,我走了之后,皇帝要是真下旨要你百越当质子怎么办?”
白锦扶道:“应该还没那么快,他总要找到能牵制我让我乖乖听话的办法,能放心地送我百越。”
江叔衡挑眉道:“没事,要是你当质子,那我就带兵百越把你抢回来!”
白锦扶不由得抿唇,开玩笑道:“抢回来?抢回来干嘛,一起浪迹天涯啊?”
江叔衡不假思索地接话:“抢回来做压寨夫人啊。”
“……”白锦扶听完江叔衡的话,心里感觉有一丝异样,干干笑了下,装作轻描淡写地道,“你是土匪还是将军?还压寨夫人。”
江叔衡正『色』着白锦扶,凛然道:“没跟你开玩笑,说到底你是因为我被卷入这场风波里,所以我不会眼睁睁着你百越当劳什子质子的,只要你开口,赴汤蹈火,我江叔衡绝不犹豫。”
白锦扶怔怔望着江叔衡,他脸上是少有的严肃,不见丝毫玩笑之『色』,所说之话应该是出自肺腑。
“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里,你要多保重。”江叔衡抬起手,沉沉落在白锦扶的肩膀上,“这江山,我早晚帮你打下来。”
白锦扶也有些动容,发自真心对江叔衡笑了下,郑重点了下头,“你也多保重。”
——
虽然子说,会让段无忌来给白锦扶赔礼道歉,白锦扶一直到第二天下午,也没见段无忌的人影。
不过他也不感到意外,段无忌贵为皇孙,下一任的储君,下下一任的大鎏天子,那般心高傲,自然不肯来向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叔叔低头认错。
这事根本不白锦扶出面,自然有其他人帮他『操』心盯着,那人就是一心想段无忌好戏的烈王。
烈王以前没少在段无忌身上吃亏,这下这么大一个把柄抓在手上,怎么可能不紧紧抓着机会使劲借题发挥。
烈王在好心告诉了白锦扶段无忌说了那些对他不敬的话后,又假好心地来探望过他一回,见白锦扶仍旧病恹恹地躺在床上,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关心地问起段无忌有没有来给他赔礼道歉。
白锦扶当然说没有,于是烈王便愤填膺地说作为兄长要帮七弟讨个公道,转头势汹汹地找子要说法了。
烈王在子那里得理不饶人争论不休,子被他烦得没办法,他当然自己是没脸来白锦扶这里,只得命人把段无忌和段恒押着白锦扶那里请罪,顺便又拉了景彧一起过当说客。
一行人到了白锦扶的营帐外面,怕人多不好,其他人都在外面着,只由景彧领着段无忌和段恒两个人进了营帐。
景彧让段无忌和段恒在外面稍,走进屏风里面,对躺在床上演戏的白锦扶道:“七殿下,皇孙和燊王来给您请罪了。”
白锦扶听到是景彧的声音,从床里面翻了个身坐起来,穿上靴子后起身理了理头发和衣服,走到景彧身旁时,凑近他耳边低声道:“待会儿你先出着,听到里面有动静你进来。”
景彧蹙了下眉头,不放心地询问:“你想做什么?”
白锦扶勾起唇笑得古古怪怪,“你喜不喜欢绿茶?”
景彧莫名其妙,“这和绿茶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