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言瑞一走远,景浩元东张西望观察了下见四周没人,伸手揽过白锦扶的肩将人带到一处偏僻墙角,两眼放光地盯着白锦扶,压低声音急切地表明心迹:“好兄弟,我自昨日见了你之后,魂便丢在了你身上,一晚上辗转反侧想的都是你!你别看我是什么侯府公子,也就是投了个好胎生在侯府,但看遍京城我还从来没见过生得像你这般的人物,和你一比,我就是那泥猪癞狗!我是真心想同你结交,只盼能有和阿扶你抵足而眠、耳鬓交接的机会,那就是让我立刻死了也快活!”
白锦扶默默听着,心里冷笑,不知该夸景浩元哄人的手段了得,还是该说他有自知之明。
他微微侧身避开了景浩元的手,墨睫低垂,扯起唇要笑不笑地说:“谁不知道二爷是风月场里的常客,这番话怕是对许多人都讲过吧?您是宁安侯府的二爷,可我不同,我在京城举目无亲,能借住在侯府全凭侯爷对我的关照,若让侯爷知道我们之间不清不楚,你是他亲弟弟,他自然不会拿你怎么样,但却一定会以为我是那种轻浮浪荡勾引他弟弟的人,到时倘若侯爷执意要将我赶出侯府,二爷难不成还会同我一道浪迹天涯?”
景浩元急着把白锦扶哄到手,举起右手对天发誓道:“你放心,只要你答应同我好,我必不会让你受委屈!若是有违诺言,就罚我这辈子不得善终!”
这种誓言,景浩元早就对不知道多少人说过,说起来早就毫无心理负担,张口就来。
白锦扶不买账,哂笑一声,冷冷地道:“口说无凭,叫我如何相信?”
白锦扶抿着唇,俊美无俦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一身白衣纤尘不染,仿若一朵虽身陷泥淖,却仍不容亵渎的清莲,冷冰冰的模样,任是无情亦动人。
景浩元本来以为白锦扶容貌有着女子的阴柔妩媚,应当也是个风.流的多情种,没想到白锦扶还有冷美人孤傲的一面,如此一来反而更有意趣,更加把景浩元的魂给勾没了。
“那你要我怎么做才能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
鱼上钩了。
白锦扶不着痕迹地勾起一边的唇,慢慢抬起手,指了指不远处一棵柿子树,悠悠道:“你把那树上的柿子给我摘下来,我就信你对我是真心。”
不就摘个破柿子吗?这有何难?
景浩元本想一口答应,可等他顺着白锦扶手指的方向一看,当即愣住。
那是附近山上仅有的一棵柿子树,树枝上挂满了祈愿用的红绸,底下被汉白玉雕刻成的树坛围了起来,和周围其他的树比起来显得尤为突兀,一看便知是棵大有来头的柿子树。
在这莲华观里,能有如此待遇的柿子树,不是惠元皇后亲手栽的那棵,还能是哪棵?
那是惠元皇后亲手种下的树,为表对惠元皇后的敬重,根本无人敢爬上去摘果子吃,因此每年都是任由上面的柿子开花结果成熟直至自然掉落。
如今虽已经入冬,早就过了柿子成熟的时节,但那棵柿子树上最高地方竟然还硕果仅存了一颗晚熟的柿子,孤零零地挂在枝头,像一只小红灯笼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白锦扶见景浩元有些犹豫,故意嗤笑一声,嘲弄道:“怎么?方才二爷还说对我是真心,现在让你摘个柿子你就不敢了?你这样,叫我如何信你?”
“谁说我不敢!”景浩元见四周一直都没人经过,在美人和小命二者中反复权衡了一下,最终还是被对白锦扶的欲念压倒了理智,咬咬牙心一横道,“你等着,不就是个柿子,二爷我现在就爬上去给你摘下来!”
景浩元摩拳擦掌地朝柿子树走过去,走到树下,仰头看了看离地约摸有三丈高的树冠忍不住咽了一大口口水,心虚地回头对白锦扶说:“你非要这上面的柿子吗?等下了山我给你买一筐行不行?”
“不行。”白锦扶表情冷淡,“非要不可。”
景浩元不死心,用手比划道:“我让人给你用金子打一个柿子怎么样,比这个还大的金柿子!”
“我不要金柿子也不要银柿子,就要上面这个柿子。”白锦扶双手抱臂,摇摇头好整以暇地道,“你要是不敢,那就当你刚才说的话我一个字都没听过,以后也别来招我。”
“行行行!我爬就是!”景浩元不放心地叮嘱白锦扶,“那你帮我在下面看着点人,看到来人了立刻通知我!不然要是被人发现了那可就遭了!”
白锦扶眼角余光注意到远处从下面山腰上好似上来了一队人,弯起眼睛朝状况之外的景浩元温柔一笑,“好,我一定帮你好好看着人。”
景浩元一个富家公子,哪里会爬树,像个笨重的狗熊似的,尝试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算爬上了树干,可就算把手伸到最长离最顶上的柿子还有好一段距离。
白锦扶一步步往后退,趁景浩元注意力都在爬树上,悄无声息地转身就走。
他走了一段,在一处亭子旁找到个扫地的小道士,唤了那小道士过来,从袖中掏出一块刻有宁安侯府标志的玉牌交给人道:“小道长,烦你拿着这块玉牌帮我去山上找一下宁安侯,就说他弟弟惹了麻烦,就在惠元皇后种的柿子树那儿,请他快去救人,若是去晚了,他弟弟怕是就要被人打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箱:作者说,营养液评论多就加更。